Dennis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我感覺我被一個女人迷住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三秒,然後發出一聲冷靜的詰問,“你才去幾天?”
“滿打滿算,兩天。”Dennis笑了一聲,接著說,“不過,我被她迷倒,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電話另一端的人明顯無語了,語氣裡多了一抹憤慨,“那個女人是醫院裡的醫生?!”
“不是。”Dennis無視對方的憤怒,語氣輕快地否認了。
“我可提醒你——”電話裡傳來的聲音變得鄭重而又冷峻,“我費了不少勁,才能讓你通過穆司爵的調查。你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一旦露餡,還有沒有機會另當彆論,你能不能回歐洲都是問題!”
言下之意,一旦計劃失敗,Dennis就會麵臨生命危險。
Dennis不以為意地問:“穆司爵有這麼厲害?”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長到Dennis幾乎以為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他才聽到對方說:
“不要小瞧穆司爵,還有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話不像是簡單的勸告,更像是親身得出來的教訓。
Dennis“嗤”的笑了一聲,調侃道:“你當初就是因為小瞧了穆司爵,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
“Dennis!”電話另一端的人猛地加重語氣,明顯是在警告Dennis不要亂開玩笑。
“好,好。”Dennis見好就收,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吐出蘇簡安的名字,“蘇簡安——你認識她嗎?”
“蘇、簡、安?”男人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蘇簡安的名字,然後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你就是被這個女人迷住了?”
“你認識她?”Dennis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急切了幾分。
“認識,當然認識。”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逐漸變得嚴肅,並且有了警告的意味,“這個女人很迷人——我知道。但是,你不能為她著迷。Dennis,她會耽誤你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你得不到她。”
“……”
為什麼——Dennis幾乎要這麼問了。但話到嘴邊,他自動自發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因為她的丈夫是陸薄言——這個理由,足夠另全世界所有男人知難而退。
Dennis還是不死心,轉而問:“你覺得我沒有機會?”
一聲冷笑傳入耳朵,然後是毫不留情的否定:“一點都沒有!不要癡心妄想了!”
Dennis:“……”這麼不客氣真的好嗎?
“你應該抓緊時間辦正事。”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似乎冷靜下來了,叮囑道,“穆司爵身邊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你雖然蒙混過關了,但不代表他們以後不會對你起疑。”
“我知道。”Dennis的心思也終於回到正事上,有些為難地說,“但是……事情有點難辦。”
“怎麼難辦?說!”
“穆司爵的警惕性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高。”Dennis頭疼地把穆司爵針對許佑寧的保護機製告訴對方,“我根本沒有辦法單獨接近許佑寧。不能單獨接近許佑寧,我就沒有機會動手。還有,許佑寧的房間裡有最好的生命監護儀,許佑寧一旦有什麼異常,宋季青馬上就會知道。”
沒錯,Dennis來到醫院的目標是許佑寧。
不過,她不是為了治愈許佑寧而來。
他的目的是殺了許佑寧。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聽筒裡才再度傳來聲音:“我不管穆司爵的警惕性有多高。Dennis,如果你想讓穆司爵痛苦,殺了許佑寧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能對許佑寧下手,你更沒有機會接近穆司爵,那麼,你就隻能永遠活在怨恨中了。”
“……我會看著辦。”Dennis不想再說下去,“有什麼問題,我們再聯係。”
說完,Dennis掛了電話,喝光杯子裡的水,動作看起來像喝一杯烈酒。
他和許佑寧並沒有什麼仇怨,他隻是想讓穆司爵痛苦,想讓穆司爵感受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才打了許佑寧的主意。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沒有對付穆司爵的力量。許佑寧成了一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至於他為什麼會打許佑寧的主意……
是電話裡那個男人告訴他,想讓穆司爵感受真正的痛苦,就殺了他深陷昏迷的妻子,這是唯一可以讓穆司爵嘗到失去的痛苦的方法。
但是,真的隻有這個方法嗎?
他難道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不一定。
或許,他可以在找機會殺了許佑寧的時候,發現彆的可以讓穆司爵痛苦的手段。
Dennis端著水杯回到客廳,把手機放到抽屜裡,從電腦裡調出許佑寧的病曆資料研究起來。
不管怎麼樣,取得穆司爵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能讓穆司爵像信任宋季青一樣信任他,他就沒有任何機會。
那樣的話,就如電話裡那個人所說,以後,他就隻能活在不甘的怨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