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內,蘇簡安已經走到許佑寧的病床邊,看了看許佑寧,視線最終落在床頭上方的輸液瓶上。
穆司爵詫異地問:“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班?”
“我不放心,還是想過來看看。”蘇簡安頓了頓,遲疑地問,“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穆司爵放下許佑寧的手,“萬無一失。”
蘇簡安鬆了口氣,說:“我拍幾張佑寧的照片。”
“……”穆司爵第一次用一種滿臉問號的表情看著蘇簡安。
蘇簡安也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突兀,說:“我拍回去給念念看的。他這幾天一直在問我佑寧怎麼樣,應該是懷疑我們騙了他,以為佑寧的情況變糟糕了。”
穆司爵蹙了蹙眉:“他什麼都沒有問我。”
“還用說嗎?肯定是覺得你已經夠煩惱了,不想讓你更煩惱。”蘇簡安無奈地笑了笑,“我回去給他看佑寧的照片,他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想起小家夥,再看看許佑寧,穆司爵的神色終於柔和了幾分。
蘇簡安拍完,又仔細看了看照片,覺得還算滿意,才把手機放回包裡,說:“過了這個周末,沐沐應該就可以來醫院了吧?”
穆司爵沉吟了片刻:“差不多。”或許都不用過完這個周末。
最後,蘇簡安和穆司爵是一起離開的。
穆司爵臉色平靜,蘇簡安臉上則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誰都不知道,藏在他們的平靜和喜悅背後的,是無聲翻湧的狂風巨浪。
下午,陸薄言和蘇簡安一起去接小家夥們放學。
陸薄言很忙,蘇簡安事情也不少,他們很少會一起來接幾個小家夥。
相宜最興奮了,朝著陸薄言和蘇簡安飛奔過來,辮子一甩一甩的,襯得她的笑容愈發天真爛漫。
陸薄言一把抱起小姑娘,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幸好沒有跑出汗來。
“爸爸!”相宜捧著陸薄言的臉直看。
陸薄言不解:“怎麼了?”
相宜想了想,說:“你上次和媽媽一起來接我們,是好久以前了呢!”
陸薄言抱歉地親了親小姑娘:“爸爸以後爭取經常來接你們。”
相宜拍拍手,高高興興地抱住陸薄言的脖子,把臉埋在陸薄言的頸窩裡。
男孩子們很快也走過來,跟陸薄言和蘇簡安打招呼。
相宜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書包甩給了西遇,西遇前後各背著一個書包,居然絲毫不影響小家夥的帥氣。
蘇簡安納悶地接過相宜的書包,帶著小家夥們上車。
車子開上馬路後,蘇簡安拿出手機遞給念念,說:“我今天去醫院拍了你媽媽的照片。”
念念已經快一周沒有去看許佑寧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隔了這麼多天都不能去看媽媽。
看見許佑寧的照片,念念眼睛差點紅了,抬頭看了看蘇簡安,很快又把視線移回照片上,眷眷不舍的看著照片上的許佑寧。
蘇簡安摸了摸小家夥的頭:“念念,你媽媽真的沒事。不要擔心了。”
“可是,”念念指著照片上的輸液瓶問,“我媽媽為什麼要打針?”
蘇簡安想了想,決定這樣跟小家夥解釋:
“我們靠吃飯來獲取能量。但是你媽媽還不能吃飯,但我們也不能讓她餓著啊。醫生叔叔就想了個辦法,用輸液的方式給你媽媽能量。”蘇簡安示意小家夥放心,“這並不意味著你媽媽不舒服。”
相宜伸過手來拉了拉念念的手,說:“念念,我媽媽從來不騙人的。你要相信我媽媽!”
念念點點頭,又問:“簡安阿姨,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媽媽?”
“很快。蘇簡安頓了頓,又說,“或者,晚點見到你爸爸的時候,你問問他。”
念念抿抿唇,答應下來。
下班後,穆司爵又去了一趟醫院才回家。他直接把車開到陸薄言家門口,下車的時候,天雖然還沒有完全暗下去,但已經七點多了。
陸薄言和蘇簡安正帶著小家夥們吃飯。
穆司爵一進門,念念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從餐椅上滑下來直奔過來,一下跳到穆司爵懷裡,聞到穆司爵身上的消毒水味,問道:“爸爸,你是不是去醫院看媽媽了?”
“嗯。”穆司爵一心三用,抱著小家夥,一邊換鞋一邊回答他。
念念扁了扁嘴巴,抱怨道:“不公平!你可以去看媽媽,我為什麼不可以?”
“再等兩天。”穆司爵捏捏小家夥的臉,“很快就可以去了,乖。”
念念是個不經哄的孩子,大人一哄他就乖,穆司爵隻是稍稍哄了兩句,他就乖乖趴到穆司爵的肩膀上,妥協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