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高寒大聲說道。
馮璐璐小跑著來到他車前,“高寒,你把飯盒給我就好了。”
她的意思是,她拿了飯盒就走了,不用上車麻煩他了。
“上車!”
高寒再次嚴厲地說道。
馮璐璐抿了抿唇瓣,高寒似乎是不開心的模樣她沒有再說什麼,便聽話的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她快速的上了車。
“高寒?”
高寒冷著一張臉,那副表情似是要吃了馮璐璐一般。
看著他這副模樣,馮璐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高寒,你怎麼了啊?”她的聲音小小的,柔柔的,模樣看起來甚是乖巧。
“馮璐,天氣這麼冷,你能不能心疼一下自己,我到了自然會在車裡等你,你在門口等什麼?”高寒語氣嚴厲的說道,他明明是心疼馮璐璐,但是語氣卻成了“批評”。
“……”
馮璐璐怔怔的看著他,“高寒,我……”
“馮璐,我和你之間誰也不欠誰,你對我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我……”
“馮璐,我是男人,我等你沒關係。”
此時,馮璐璐的眼圈已經紅了。
看著這樣的高寒,她禁不住想起了往事。
——馮璐璐,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生個孩子還這麼多事情!
——馮璐璐,我最後一次和你來醫院,以後彆什麼事兒都找我,煩得要死!
——馮璐璐,你煩不煩啊,能不能彆出現在我麵前了?
這些年,她受冷眼受習慣了,她在A市找不到任何幫她的人,當她知道高寒在A市時,她賭了最後一次。
還好她賭贏了。
她努力保持著正常心態和高寒相處,但是她依舊小心翼翼的,因為她怕高寒反悔,如果他不讓她用上學名額了,那她的笑笑就沒學校能上了。
笑笑上不了公立幼兒園,代表著她們的日子會過得相當拮據。
她過慣了苦日子,根本不在乎這些,但是笑笑不行。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再繼續過苦日子。
馮璐璐知道高寒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怕生出其他變故啊。
這些年來,她怕得太多了。
怕有人突然找她麻煩,對她大吵大鬨;怕房東太太突然漲租金或者把她趕走;怕工作地方的負責人,突然不讓她兼職,斷了她的收入。
在車水馬流的城市裡,馮璐璐渺小卻努力的生活著。
她怕出現一切變故,因為任何一個變故,她都承受不起。
對待高寒,她發自內心百分之二百的真誠,甚至還有幾分討好。
“高寒,我……”馮璐璐低下頭,沒有再直視他的眼睛,她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給高寒看。
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對高寒賣慘,高寒已經幫了她大忙。
“高寒,我隻是不想麻煩你,你的工作已經很忙了。”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她在外麵受些冷沒有關係,她不想麻煩到高寒。
高寒一口氣堵在心口,看著馮璐璐弱小的模樣,他舍不得再說任何硬話。
“馮璐。”過了許久,高寒再次叫到她的名字。
“嗯。”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馮璐璐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頭,她如水的眸子一下子便闖進他的眼簾。
“馮璐,我在A市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我從小就要照顧自己,到現在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生活。而你,是我在A市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
高寒麵色帶著幾分憂鬱。
高寒的幾句話便引起了馮璐璐的回憶,當初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她
那時就知道,他很勇敢也很寂寞。
父母忙著工作,他的朋友隻有他自己。
莫名的,馮璐璐心裡緊了緊,她心疼高寒,為他感到難過。
“高寒……”
“所以,你和我之間就不要再這麼刻意了,我把你當成了我的家人。也許我這樣說有些唐突,大概是我太渴望有個朋友了吧。”
白唐:那我是誰?
“高寒,抱歉,我忽略了你的心情。”
馮璐璐突然伸出手,她冰涼的小手一把握住高寒溫熱的大手,她心疼的說道,“高寒,我是你的朋友,會一直都是。有我你陪著,你不會寂寞的。”
高寒內心開心的嗨了一下,但是他依舊麵色平靜的“嗯”了一聲。
“高寒,今天的任務有遇到麻煩嗎?”馮璐璐試著轉移話題。
“小事情。”
聞言,馮璐璐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果然你是最棒的。”
高寒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此時馮璐璐鬆開了高寒的手,她有些為難的說道,“笑笑一個人在家,我有些放心不下她,我得回家了。”
“哦。”高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
見狀,馮璐璐緊忙說道,“高寒,如果你回到家,需要找人陪你聊聊天,你可以給我打語音電話。”
“你有時間和我說話?”
馮璐璐笑了笑,“當然啦。”
“你回去吧。”
“好。”
馮璐璐拿過盒飯,“高寒,明天晚上見。”
說完,馮璐璐便跳下了車。
馮璐璐目送著高寒的車離開,他的車開走,她才朝自己經常去的方向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車上放著歡快的音樂。
高寒的手指頭忍不住隨著音樂一下下的敲著。
他此時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馮璐璐是個心軟的人,他隻要隨隨便便動點兒小腦筋,馮璐璐便會乖乖的聽他的話。
比如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