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茜翻看資料,有些詫異:“這個……不是交給其他報社發了嗎?”
這些是那個地下賭場的資料。
符媛兒眼底掠過一絲無奈,師姐的確答應得很好,但前兩天又告訴她,報社上層不同意刊發,已經印出的報紙全部毀掉,至於電子版,更是刪得乾乾淨淨。
師姐據理力爭了一次,結果是被頂頭上司口頭警告,再堅持有被開除的風險。
“我還要養孩子,隻能妥協。”師姐在電話裡不無心酸的對她說。
心酸是因為對自己的信仰打了折扣吧。
“沒有關係,”符媛兒也在電話裡安慰對方,“我之所以找你發這個,是因為我比你妥協得更早。”
綜合這些因素,符媛兒認為現在不是刊發這個的最佳時候。
因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我明白了,”露茜點頭,“能夠左右報社的,一定不是我們能見到的賭場老板。”
但她對自己沒信心,“這麼重要的任務,我夠嗆能完成。”
“不用你找出真正的賭場老板,”符媛兒交代她,“我看過了,那家餐廳對麵有一家咖啡館,你隻要每天注意餐廳進出的人,然後向我彙報就可以。”
露茜馬上聽明白了:“你說的進出餐廳的人,一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
符媛兒讚許的點頭:“沒錯,你要盯的,就是那些不應該在那家餐廳吃飯,卻又出現在餐廳的人。”
其實符媛兒也沒想好下一步應該怎麼做,但先收集線索總是對的。
露茜領命離開後,她靜下心來改稿子,然後發現這跟是不是靜心沒關係。
按照主編的改編思路,她根本改不了……這哪裡是寫新聞稿,這是讓讀者們沉溺在某些人幻想出來的虛無世界之中,從此再也不會關注真實世界是什麼模樣。
這時她的電話響起,來電顯示“程子同”。
但這三個字也沒能讓她的心情緩和一下。
“嗯?”
“怎麼了?”他聽出她的興致不高。
“改稿很煩。”她回答。
“我有什麼可以幫你?”
他能幫她什麼呢,總不能幫她改稿吧,就像他的公司碰上破產危機,她也沒辦法幫他賺錢。
“你有時間的話,陪我聊聊天吧。”
“沒時間也可以陪你。”
嗯,這話聽著就很心情舒暢了,所謂的情緒價值是真實存在的。
“本來我很感動的,”她故意打趣他,“但想到我不開心,有可能寶寶也不會開心,就沒那麼感動了。”
“你認為我想讓你開心,是為了寶寶?”
“難道不是嗎?”
“傻瓜,”他輕歎一聲,無奈又寵溺,“沒有你,哪來的寶寶?”
符媛兒對著電話抿唇偷笑。
他說的話不隻會讓她無語,也會讓她開心。
“程子同,我有些同事生孩子以後,就辭職在家裡專心照顧孩子了。”她找了個新的話題。
“你也想這樣?”
“如果我不這樣,你會認為我不是一個好媽媽嗎?”
“好媽媽的概念是什麼?”他問。
“能夠讓孩子感覺到有人愛著她,無條件的信任她。”
所以,“這跟你是不是辭職,留在家裡照顧孩子,有什麼關係?”他又問。
哎呀,他雖然一句雞湯沒說,但她也感覺受到了莫名的鼓勵啊。
“程子同,你如果不做生意的話,可以去當人生導師了。”
“我隻想當你的人生導師。”
符媛兒蹙眉:“我有那麼缺乏力量嗎?”
“彆的時候不知道,起碼在床上是。”
符媛兒:……
看來想跟他正經聊天,是沒法有始有終的。
“不跟你說了,嚴妍打電話進來了。”
“嚴妍?”
“對啊,我們早就約好今天見麵的,拜拜。”
她掛了他的電話,接起嚴妍的,不用約地方,嚴妍已經開車到了報社樓下。
“什麼事這麼著急?”她來到窗前一看,果然看到一輛藍色的敞篷小跑車。
嚴妍一手拿著電話,一邊抬頭衝她招手。
“已經過飯點了,符大記者,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符媛兒汗,看一眼時間,才發現就兩篇新聞稿,竟然把她為難了三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