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媛兒回到了床上,不久聽到他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趕緊鑽進被窩,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兒蒙住。
床墊微微震動,他躺到了她的身邊。
他沒剝她的被子,而是沒受傷的手從被子側麵探進來,撫上了她的小腹。
就那麼輕輕的搭著,掌心的溫暖透過衣料,一點點浸進她的肌膚,到達心靈深處。
她的怒氣被這份溫暖衝散,漸漸從被子裡探出雙眼來。
沒有防備的,便撞入他的目光之中……他一直看著她。
符媛兒的心幾乎軟成一團棉花,但也存有疑問,他這樣的溫柔也是裝出來嗎?
他對她好,是想讓她更加愧疚嗎?
“肚子不舒服?”他察覺到她的走神。
她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向他,“今晚上你為什麼和於翎飛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應該問一問。
“她給引薦歐老認識,”他回答她,“你也聽說了,我和歐老有生意往來。”
符媛兒心頭一沉,是了,他應該是在變賣公司的一些資產。
而今天為了幫她,他又給歐老降了價格。
“你為什麼幫我?我那隻是一份新聞稿而已,你損失的卻是大筆現金。”
程子同輕笑,眉眼間都是不以為然,“隻是錢……而已。”
“在你眼裡,我比錢重要嗎?”她問。
“是。”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多麼堅定的表白,符媛兒卻感覺不到一絲喜悅。
她回想今晚整件事,忽然強烈感覺到這有可能是一場陰謀。
為什麼於輝會爽快的答應嚴妍,帶
她去見歐老?
而為什麼她和於輝去見歐老之前,那麼巧合的,程子同和於翎飛剛剛從房間裡出來?
她和歐老的談話陷入僵局的時候,他怎麼那麼及時的進來?
蜘蛛織網的時候,會將每一個結都算仔細,然後在每一個結點繼續往外織網,最後變成一張有去無回精密陷阱。
他也在織網,是不是?
“你為什麼去找歐老?”忽然聽到他問。
“為了順利發稿。”她回答。
他沒出聲,顯然她的回答並沒有解決他真正的疑惑。
為了發稿他是知道的,這件事不還是他辦成的麼。
“……這篇新聞稿報社總編不讓發,說影響不好,我總得想辦法解決,既然想辦法,那就找說話最管用的。”
她沒說和於翎飛三局兩勝的事情。
她覺得這突然而來打賭很蹊蹺,又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賭注是為了他而下的。
“符媛兒,你的思路……”怎麼說,有點清奇,讓人印象深刻。
“和於輝少來往。”接著他又這樣說。
“為什麼?”
“於輝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的心思很深。”
符媛兒“嗯”了一聲,沒跟他爭辯。
但於輝是個什麼人,總要她自己總結判斷才行,否則對於輝太不公平。
畢竟他幫過她,最重要的是,他也追求嚴妍。
為了嚴妍,她也要對於輝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才行,如果於輝真是一個兩麵三刀表裡不一的人,她就得給嚴妍打預防針,千萬不要腦子一熱答應於輝什麼事情。
但如果於輝並非傳聞中的不靠譜,嚴妍也不要錯過好男人啊。
“在想於輝?”他的聲音又到了她耳邊。
她正琢磨得深入,漫口答應了一聲,立刻就覺得他的手臂收緊。
他的臉就到了眼前,眸子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她不禁撇嘴:“我想他的事,是因為他在追嚴妍。”
程子同微愣,眼裡的危險頓時少了幾分,“嚴妍……”繼而他麵露不屑:“他想追上嚴妍,下輩子吧。”
“為什麼?”
“程奕鳴會對嚴妍放手?”
符媛兒聽了很不高興,“他既不承認自己對嚴妍的感情,也從沒打算和嚴妍有什麼結果,以後他結婚了,還想讓嚴妍為他守著?”
他想什麼美事呢!
程子同輕笑:“短時間內他是不會放手的。”
“究竟怎麼回事?”符媛兒追問,聽上去他似乎知道的挺多。
“很晚了,該睡覺了。”他催促道。
“你話說一半我怎麼睡得著?我不睡可以,不知道孩子不睡行不行。”
程子同:……
“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程奕鳴發現嚴妍這塊擋箭牌挺好用,”他隻能繼續說,“老太太其實還給他物色過幾個世交的女兒,但那些女兒知道程奕鳴外麵有人,再一看嚴妍的容貌身材,自己主動就打退堂鼓了。”
“用她們的話說,雖然自己家裡很有錢,但不一定能鬥得過嚴妍這樣的小三。”
符媛兒明白了,嚴妍的風情足夠迷倒大部分男人,她們害怕的是結婚後,程奕鳴專往嚴妍那兒跑,自己結婚既喪偶,做一個活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