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裡洗澡?”
他忽然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自己,薄唇貼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
符媛兒的俏臉頓時唰紅……
“真討厭!”她伸手捶他肩頭,張嘴就能開車。
“哈哈哈……”他的喉嚨深處發出一陣低笑聲。
看她高興,他高興;看她臉紅,他更高興……
兩人買了卷餅,就坐在街角小花園裡的長椅上吃。
她從來沒覺得卷餅能這麼好吃,但也許是跟他一起排隊得來的吧。
“程子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每一對情侶都會做的事情嗎?”她偏頭看向他。
“也許。”他微微點頭。
“但有的人可能不吃卷餅……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對情侶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是相愛的,”她很認真的看著他,“你父母那時候也是這樣的。”
程子同微愣,放下拿著卷餅的手,沉默不語。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她很抱歉,“白雨太太說,你不應該活在你.媽媽的仇恨之中,我想要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想知道那是真正的仇恨,還是你的心結。”
“對不起,程子同,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的。”她都快哭了,“你怪我是應該的,但你不要生氣太久好不好?”
“生氣太久……我真的會哭的……”
忽然感覺左邊發間傳來暖意,是他伸手撫住了她的發絲。
她抬起頭,望入他的眸光深處,裡麵沒有責備,而是柔軟的笑意,“你想要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
“我……可以嗎?”
他的眼神很確定。
“那你可以告訴我,在你心裡,當年的事究竟是什麼樣子
?”她問。
程子同沉默片刻,才說道:“最開始他們告訴我,令狐家族既嫌棄她丟臉,又痛恨程家讓家族蒙羞,於是在股市上阻截程家,兩個家族的爭鬥讓她裡外不是人,她心裡飽受煎熬,支撐不住才病倒……”
“那事實是什麼?”
“是兩個家族對她的聯合絞殺!”程子同眼裡充滿憤怒的冷光,“他們在全世界麵前演戲!”
“為什麼?”
“她手裡有一件珠寶,可以打開令狐家族裡最古老的保險櫃。”
珠寶!
符媛兒心頭一驚。
“珠寶現在在哪裡?”她問。
程子同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去找過。”
那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當年,令狐家族和程家商量好,兩家假裝因為令蘭爭鬥,令蘭不管為了討好哪一方,都會拿出那一把珠寶鑰匙,那麼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但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拿出那一件珠寶,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幾年後甚至得了重病……”
“這些事情你從哪裡查出來的?”她很好奇。
“A市那麼大,總有一兩個知情人,是不怕程家的。”
“你可以告訴我,這兩個知情人是誰嗎?”
“你擔心他們受了誰的指使誤導我?”
符媛兒點頭,“如果他們恰好也對程家有仇,你豈不是會成為他們的報仇工具?”
程子同不以為然:“在你心裡,我那麼傻?”
這……符媛兒擠出一絲笑,這個話茬沒法聊下去了。
“你現在明白了,我恨程家,不是因為他們親手害死了她,而是他們因為利益和錢,將她的尊嚴和生命隨意的踩在腳下,他們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就像路邊的野草……”
他的複仇,就是要將程家最在意的東西拿走,讓他們也嘗一嘗,她曾經獨自忍受的一切。
符媛兒不知該怎麼說。
原來真相是這樣,不但是真正的仇恨,更是他的心結。
仇恨混合著侮辱和輕賤,往往是無解的。
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每遭受一次鄙視和輕蔑,他的心裡對程家的仇恨便多了一分。
這麼多年了,水滴也把石頭打穿,更何況人心。
談什麼解開心結,談什麼放下,隻有他真正做到自己期望的那樣,真正複仇成功,他才能釋懷。
“符媛兒,現在你明白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他的心裡住著一個怪物,張著大嘴,每天都等著被投喂複仇的快感。
符媛兒搖頭,她看向來往的人群,“程子同,”她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會守護你的。”
“符媛兒?”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
“彆人用刀砍你,你不能用手去還擊,也許你沒有刀,但你有我。”
希望我有很多愛給你。
但如果我給你的愛,不是你要的,希望我能給你,勇氣。
如果我的愛和我的勇氣,都不是你想要的。
我隻能給你,我的一切。
符媛兒低下臉,長發隨之落下,掩蓋了眼角滾落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