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她對自己說的這句話感到深深的後悔。
他的決定是吃山珍,於是開車一個小時後,他們棄車走上了翻山越嶺的小路。
既然是山珍,當然去深山裡。他說。
她越來越懷疑,他計劃將她騙到深山裡,然後找個機會下殺手。
凶手一定在司家人裡麵,表麵上他問心無愧,提供所有的樣本,其實要趁結果出來之前將她清除。
夜王行事,自然狠絕毒辣。
祁雪純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她的褲腰是特製的,裡麵藏了幾把無名指長短的小刀,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都是在萊昂的學校裡學會的。
“你知道萊昂是誰?”忽然,司俊風問。
“知道。”她簡短的回答。
“他是誰?”他追著問。
她疑惑的看他一眼,他乾嘛在意這個,萊昂是誰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的救命恩人。”她簡短的回答。
其實她還知道,她失憶之前他們就認識,他還幫過她一次。
這些都是許青如的功勞。
但她不打算跟司俊風說。
然而,“救命恩人”這四個字,足夠像一座山似的壓在司俊風心上了。
我喜歡她。
他腦海裡又浮現出萊昂坦然的臉,說這句話時,萊昂的眸光是如此快樂和滿足。
“萊昂不簡單。”好片刻,他丟出這麼一句話。
這種挑撥離間的方式真不怎麼高明。
這句話她放在心裡沒說,但眉眼裡的不屑掩蓋不住。
司俊風稍頓,仍然說道:“你要多注意。”
“夠了!”祁雪純站住腳步,美目既冷又怒,“司俊風,你憑什麼對我的救命恩人指手畫腳?”
他知道這一年多她經曆過什麼?
當她
數度在鬼門關徘徊的時候,他在做什麼呢,忙著將他心愛的女人藏好吧。
他恐怕忘記了,她為什麼會被逼到懸崖!
程申兒跑不了有責任!
眼下她必須將杜明的事查清楚,暫時先放過程申兒。
但不代表,他可以隨意指點她。
“祁雪純,有些事我看得比你清楚……”
“是嗎?”她冷笑,一隻手搭在腰間不敢放鬆,“所以你看清我必找出殺害杜明的真凶,才想儘辦法把我騙到這裡來。”
“說吧,想怎麼把我滅口?夜王大人?”她的語氣譏諷極了。
司俊風不禁臉色發白:“祁雪純……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她尖銳的反駁,“誤會了你想要親自動手是嗎?你有多少人,一起上也無妨。”
司俊風深深看她一眼,抬步往前。
他跑什麼?
是想誘敵深入?
她倒要看看,令人聞風喪膽的夜王,在滅口上有什麼新奇招數。
然而她便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家飯店。
祁雪純:……
真就是拐個彎,視線不再被山體遮擋,就馬上看到了。
她暫且放下搭在腰間的手,跟著司俊風走進飯店。
飯店依山而建,一間間包廂像斷線的珍珠,散落在連綿的群山之中。至於說它像珍珠,是因為它們都由玻璃建造而成,屋頂是白色的貝殼狀。
還真是來吃野味的。
兩人坐進了一間半山腰的包廂,從這個角度,抬頭正好看到上方的纜車繩。
纜車時而呼啦啦過去到那邊,是服務員乘坐纜車給對麵的包廂送飯菜。
看來這是一家專業餐廳,說是司俊風為了“滅口”臨時搭建一個飯店迷惑她,確實不太符合常理。
片刻,菜送上桌。
祁雪純盯著菜肴,一隻烤山地雞,一盤新鮮的炒蘑菇,還有手工製作的糕點……走了倆小時山路,她餓了,但她告訴自己,還能堅持。
“趁熱吃。”司俊風招呼她。
“我不餓。”她說,緊接著肚子響起一陣“咕隆”聲。
頓時她俏頰漲紅,肚子出賣她也不挑個時候。
司俊風將每一道菜都吃了一口,他眼神裡的意思她懂,菜沒毒。
於是她開始吃菜,吃到一半感覺有點鹹,她本能的拿起水杯,旋即又放下。
司俊風將自己的水杯換給她,然後大喝了一口。
她仍然不喝。
“水沒毒,我喝過了。”他有些無奈。
“你給我換杯子的時候,有機會給我的水裡下東西,而且,有些毒是兩種物質混到一起才會發生作用。”
“萊昂教你的都是什麼東西!”他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她才不管,“當然都是有用的東西。”
乾她們這一行的,強中還有強中手,不能掉以輕心。
隻是她沒領會,司俊風的憤怒,單純是因為她拿彆的男人教給她的東西,來挑他的毛病。
他的太陽穴在跳動,但被他死死的壓下。
然後,他讓服務員拿來菜單,“從現在起,我們隻吃你點的東西。”
祁雪純當仁不讓:“那沒開過封的飲料來。”
司俊風:……
很快,祁雪純也一同無語……
“這是我們店裡唯一沒開封的飲料。”服務員送上一小壇酒,純大米釀造,度數超50的那種。
“不喝嗎?”司俊風挑眉,“我喝,你不喝,就算你剛才都是純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