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醫生的說話聲從辦公室裡傳出。
祁雪純無意偷聽彆人說話,沒留意他們說什麼,便走開了。
她等著司俊風那邊的結果。
但他們的談話時間特彆長,直到整個醫院安靜下來,病房門才打開。
司爺爺走出來,沉沉的吐了一口氣。
“丫頭呢?”司爺爺環視四周。
“我在這裡。”她從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來。
司爺爺看她一眼,“你跟我來吧。”
司爺爺帶她來到一家製藥公司,他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公司經理等在公司,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樓層的走廊儘頭。
看似儘頭,實則不然,經理調出一個虛擬的數字鍵盤,往上輸入幾個數字之後,“儘頭”的這堵牆開出了一扇門。
司爺爺領著她走進了門後的密室。
“你想知道杜明的事,”司爺爺說,“你先看看這個。”
經理將一份文件交給了祁雪純。
這是一份合作協議,某個人委托杜明研究某種藥物,並承諾藥物上市後,杜明可以享受百分之三十的收益。
但在協議上簽字的甲方,並不是司爺爺。
“我收購這家公司之前,這份協議已經存在,”司爺爺說道,“與杜明簽下協議的,是公司之前的所有者。”
“收購公司之後,我仍看好這個項目,”司爺爺繼續說,“為此我和杜明打過交道,也追投了不少錢……這麼說吧,我這個人一輩子沒做成什麼事,到老了,希望與杜明合作,做出一些成績。”
祁雪純確定自己失憶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否則司爺爺就不會以一種無奈的表情說出這一切。
他應該是答應了司俊風什麼,才會告訴她這些。
“然而某一天杜明忽然跟我說,想要中止合作,”司爺爺繼續說,“他的放棄將導致我付出的一切都隨之東流。”
“所以,你派人殺了他?”祁雪純問。
“不至於,”司爺爺搖頭,苦笑,“我找他談了好幾次,希望他不要放棄,但他的態度很堅決。也許是不想我再糾纏,也許是覺得愧疚,他說自己拿出幾項專利做了基金,基金
最大股東的位置留給我,我就可以免費使用那幾項專利。”
“但我不需要人可憐,我拒絕了他,從此沒再跟他聯係。”
祁雪純緊盯著他,故事到這裡當然不是結尾。
但司爺爺有點累了,經理接著他的話說,“沒多久老司總得到消息,杜明之所以中止研究,是因為他已經攻克了難關,他想帶著研究成果離開這個國家。”
“當然,他沒有大張旗鼓,而是悄然進行,甚至以和未婚妻私奔為遮掩。”
未婚妻,不就是祁雪純了。
“老司總直覺他會出事,於是派我去照應。”
經理記得很清楚,那天是祁家大小姐的婚禮,而杜明以賓客身份參加,實則躲在酒店裡,等待著一輛直升飛機降落樓頂。
他當時到了酒店的窗戶外,也看到了杜明,但老司總有交代,隻需看著他離開,知道他的去向即可。
於是他一直貓在窗戶外麵。
忽然,他看到兩個戴著口罩的人闖入了房間,他們出手狠絕毒辣,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已將杜明捅死。
然後,他們換掉了房間裡一隻黑色的箱子,揚長而去。
經理吐了一口氣,“我想救他,我已經將他扶了起來,但他沒救了……”
祁雪純明白了:“所以現在留下的司家的基因片段,其實是你的?”
經理點頭:“我的爺爺是老司總的五堂弟,老司總是我的二爺爺。”
這是非常親的關係了。
難怪司爺爺的鋼筆會讓他拿到。
祁雪純美目無波:“你們的故事編得很圓滿,但我憑什麼相信你?”
興許,杜明就是他殺的,為了拿回司爺爺想要的研究成果。
經理神色為難的看向司爺爺。
“給她看。”司爺爺下了決心。
經理轉身,打開一扇隱形門,裡麵大大小小放的,都是保險櫃。
保險櫃裡不是錢,而是能換來錢的各種藥物研究配方。
經理打開其中一個保險櫃,從裡麵拿出來一個u盤。
再將u盤裡的東西播放出來,這是一段視頻……和經理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當時我躲在窗外,拍攝角度還不錯……”經理說,“這也是我們執行任務時的習慣,沒想到錄下了真相。”
祁雪純緊盯屏幕,看著兩個凶手衝進來,看著杜明瞬間悄無聲息的倒下……她感到很難過。
但這隻是一種理智上的難過,因為他是她曾經的未婚夫,所以她應該難過。
她的心底竟然沒有一絲觸動。
她的失憶症,嚴重到讓她沒人性了。
“你們為什麼不把這個交給警方?”她質問。
“丫頭,你仔細看那兩個殺手。”司爺爺提醒。
祁雪純看了,那兩個殺手身手不俗,利落乾脆,而且很顯然是衝著那隻手提箱來的。
不用說,那隻手提箱裡,一定放著杜明的研究成果。
“你們祁家在c市屬於頂級家族,你大姐的婚禮,酒店絕不敢怠慢,”司爺爺說道,“但這兩人來去自如,事後找不到任何痕跡,這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
祁雪純的唇角勾出一絲譏嘲:“所以,你不交出這個,是因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