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不動神色。
司媽繼續說道:“我想你也許會想知道程申兒的下落。”
祁雪純想,她何止想知道,司媽簡直是雪中送炭。
隻是她好奇,“您知道程申兒在哪裡?”
司媽點頭,“我隻能告訴你,她還活著。在南半球。至於具體的地址,隻能讓俊風告訴你了。”
祁雪純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無非是她對祁雪純有意見,臨走之前,留下一個絆子,讓祁雪純和司俊風內耗去。
祁雪純毫不客氣的指責:“當媽的,原來還能給兒子挖坑。”
司媽麵色微變,“你不承認麼,如果不是你攪和,俊風爸的公司不至於這麼快。”
她終究是心疼自己的丈夫。
倒也讓人不忍多加責備。
“咳咳!”忽然,門口響起一個威嚴的咳嗽聲。
去國外度假的司爺爺這時候回來了。
司媽站起身,與祁雪純朝門外看去。
“爸……”司媽聲音有些哽咽,“您這時候回來,我們還能見見麵。”
司爺爺麵色凝重:“好啦,將公司做成這樣,還要怪彆人嗎?”
他擺擺手,“你去收拾行李吧,我和丫頭說幾句話。”
司媽紅著眼睛離開了。
司爺爺讓助手也暫時離開,“丫頭,你在找程申兒?”他在沙發上坐下。
祁雪純稍加猶豫:“我隨便問問。”
司爺爺一臉看穿的表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告訴你吧,俊風媽說得沒錯,隻有俊風才知道程申兒在哪裡。”
他們說的像廢話,又不是廢話,至少可以肯定,想知道程申兒的下落,隻能從司俊風那兒下手。
很難,但又不太難。
這時,管家匆匆從樓梯上跑下來,神色大變:“老太爺,祁小姐,老爺太太不見了!”
馬上到點出發了,管家去房間裡接人,才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我到處找了,都沒瞧見!”管家著急的說。
祁雪純和司爺爺上樓看了,大件行李還在,但證件帶走了。
花園側門外有車輪印。
路線應該是從走廊另一頭到後花園,側門停了一輛車等待。
他們終究是抗拒接受兒子的安排。
不久,司俊風聞訊趕來。
得知情況後,他一言不發的從側門走出去了。
祁雪純默默跟著,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大樹後停下腳步。
側門外是一大塊草地,沒有路的,所以留下的車輪印特彆顯眼。
司俊風站在車輪印上,抬頭看向遠方……他的目光忽明忽暗,身影裡透著一陣落寞。
仿佛一個被丟棄的孩子。
祁雪純忽然想起司媽曾經說過,司俊風小時候丟過……
她不由往前抬步,但騰一更快一步到了他身邊。
“司總,查過了,飛機已經起飛了,第一站是k市。”
k市是本國最大的中轉站了,很多國際航班。
“需要攔住他們嗎?”騰一問。
司俊風思索片刻,搖頭,“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祁雪純莫名有點難過,其實他一直想做的,也就是保證他們的安全而已。
父母跟他對著乾,讓他很難過吧。
“彆躲著了。”他的聲音忽然響起,目光朝她
掃了一眼。
“我不想打擾你和騰一說正事。”她沒有要躲。
她來到他身邊:“你看上去很不高興。”
“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他淡聲說道:“父母是樹,孩子是果子。”
果子總有一天和樹分離。
“那我們是什麼?”她問。
“我們……是站在一起的兩棵樹。”
她不太明白這個答案,但沒有細究,此刻她隻想讓他開心點。
“如果是樹,我們倆站在一起很怪,”她抿了抿嘴角,“我肯定是一棵白楊樹,但你是金絲楠木。”
司俊風挑眉:“我為什麼是金絲楠木?”
“因為你好看,稀有。”
他看清她眼裡的笑意,恍然明白她有意逗自己開心。
他長臂一伸,她便落入了他懷中,“想讓我開心,有更快的辦法。”
他的吻隨即壓了下來。
今天他似乎索求得更多,大概他也需要一些安慰吧。
她纖細的手臂往上,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送出自己……
月華如練,靜靜灑在交纏的人影上,失落悵然的氣氛漸漸散去。
彆墅的二樓露台上,站著的老人依稀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老太爺,少爺和祁小姐感情很好。”助手說著,安慰他可以放心了。
但司爺爺眉間擔憂難散,“夫妻之間最怕猜疑,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很容易生根發芽。”
“您擔心程申兒?”
司爺爺歎息,“膿包擠了才會好,但這個過程是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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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祁雪純在司家的房間中醒來,對自己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