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聲音。
他以為她沒聽到,又低著嗓子說:“燙得還很厲害,雪純,你開門讓我拿個藥。”
“雪純,這種傷不處理好,是會留疤的。”
“傷口現在開始疼了,雪純,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拿了藥就走……”
“……”
房間裡一直沒聲音。
“先生,太太不開門嗎?”他身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
羅嬸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毫不掩飾眼裡的笑意:“先生,其實你的聲音可以再可憐一點。”
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裡麵一點動靜也沒有,你快拿鑰匙過來,看看情況。”
羅嬸變魔術似的亮出鑰匙,一直帶身上呢,就怕司俊風想用的時候沒有。
但羅嬸對司俊風進去後的情況不太看好。
用鑰匙開門……這也太沒誠意了。
然而,出乎意料,祁雪純竟然真的不在房間裡。
司俊風滿屋子轉圈找。
羅嬸也跟著滿屋子找。
但他倆都沒瞧見祁雪純。
又見司俊風去查窗戶和通風口,羅嬸詫異了,“先生,太太會爬窗跑?這是太太的家啊!”
她從沒懷疑過他倆的身份。
嗯,準確的說,她從沒見他倆露過身手。
司俊風沒回答,邁開長腿走進了浴室。
羅嬸也跟著走進去。
解謎了,浴室窗戶是開著的,祁雪純從這裡跑出去了。
羅嬸很好奇,但司俊風沉下的麵孔讓她不敢再說話。
不久,司俊風也駕車離開了。
羅嬸來到浴室的窗戶底下,滿眼疑惑的抬頭打量。
“你不去收拾屋子,在這裡乾嘛?”夜巡的騰管家碰上了她。
“這麼高,跳下來不瘸腿也得受傷啊,太太怎麼還能跑走呢?”
騰管家微愣。
**
十一點,祁雪純準時來到約好的小巷。
昏暗的燈光下站著一個人影,是萊昂。
祁雪純眼裡的期待稍黯,“怎麼就你一個人?”
“我找到他了,但他不肯過來。”萊昂回答。
“他在哪裡?”他不來,她可以去找他。
萊昂淺淺勾唇:“如果他有固定的容身之所,事情倒簡單了。”
是了,萊昂在圈內也是個角色,不至於請不來一個人。
除非是不知道對方在哪裡。
祁雪純不禁蹙眉,白跑一趟誰不懊惱。
她沒再約定時間,轉身就走。
“雪純,”萊昂叫住她,“再找到他,我馬上跟你聯係。”
“不必了。”她回答,電話在這時候響起。
媽媽打來的。
她一邊大步往前,一邊接起電話。
“老三你快過來,”祁媽的哭嚎聲很大,“你快來帶我回去,你哥打電話來說,你爸自殺了!”
祁雪純一愣,“我馬上過來,你去酒店樓下等我。我們馬上回c市。”
放下電話她才想起自己沒開車出來。
想叫車,這時候這裡未必能叫到。
忽然一輛車嗖嗖而來,“嗤”的一聲在她身邊停下。
“上車。”萊昂招呼她。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跳上車,報出媽媽住的酒店名字。
“出什麼事了?你爸為什麼自殺?”萊昂問。
剛才祁媽在電話裡哭嚎得跟殺豬似的,整條小巷子裡的人估計都聽見了。
“家裡出了點事。”祁雪純不想說太多。
萊昂眼底浮現一抹失望,但他專心開車,也沒再追問。
車子到了酒店門口,哪裡有祁媽的影子。
祁雪純頭疼,她看出來了,媽媽雖然是媽媽,但在孩子麵前一點也不扛事。
“謝謝你送我過來,你忙你的去吧。”祁雪純下車,匆匆跑進了酒店。
她猜得沒錯,媽媽還坐在房間的地毯上抹淚呢。
從那邊到這裡,祁雪純最起碼也花了半小時。
“媽,你換衣服嗎?”她問,“不換衣服我們馬上走。”
祁媽哭訴:“你也不關心一下我,我丈夫竟然自殺,我以後怎麼辦?難道我要當寡婦嗎?”
祁雪純無語,“你再耽擱,可能會成為,沒能看到丈夫最後一麵的寡婦。”
祁媽一愣,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祁雪純,你好樣的,你咒我!”
祁雪純無聲歎息,還好這裡沒彆人,不然她會體驗到深刻的尷尬。
還好,司俊風沒在這裡。
有一次見到白警官,他希望她還有回警隊的一天。
她問:“因為我很會破案嗎?”
白唐搖頭:“專業素養隻是一方麵,你是一個能撐起事情的人,獨立能力強大。”
再看看媽媽這幅模樣,她獨立能力不強大能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