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他始終處於一種不安和焦慮之中。
但藥效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循序漸進的,更何況還是她這樣難治的病呢。
隔天,她和傅延見麵了。
這次不用躲躲藏藏了,她還帶來好幾盒藥。
傅延倍感意外:“司俊風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她回想昨晚的事,從表麵上沒什麼毛病,馮佳看到了萊昂,擔心萊昂傷害她,所以立即報告司俊風。
司俊風正好在趕來的路上,所以很快到達。
但她總覺得哪裡有點怪,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
“他知道了也好,你們這麼互相隱瞞其實沒有意義。”傅延有意安慰。
她感激的看他一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會有點冒犯。”
“你想問我,剛知道她病情嚴重時,是什麼反應?”
她詫異的點頭。
“很痛苦,也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傅延回答,“但心裡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讓她死,最起碼不走在我前麵……”
“有信念人就不會垮,迷茫是暫時的,我很快確定了兩件我應該做的事情,無止儘的搞錢,想儘辦法找藥。”
“這兩件事夠我忙的了,我沒有了迷茫……”他稍頓,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但痛苦卻是一直的,因為我可能隨時會失去她。”
祁雪純眼眶濕潤,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但傅延很快自我調整過來,“不說這個了,說多了也於事無補。昨天路醫生對你
說什麼了?”
祁雪純有點遲疑。
“路醫生一定對你說了什麼吧,”傅延已經猜到了,“否則他怎麼會主動要求跟你見麵。”
她點點頭,將事實告知,但也說道:“路醫生太想有所建樹,他的新方法是非常冒險的,而且成功率隻有一半。”
傅延沉思半晌,緩緩說道:“是在痛苦中反複折磨,還是去博取這百分之五十的幾率?”
誰能回答這個問題?
傅延自己也沉默。
跟傅延道彆後,祁雪純便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媽媽不在電話裡聊,非得見麵說。
“聽說你哥和諶小姐見麵了,結果怎麼樣?”見麵後,祁媽開口便問。
祁雪純答不出來,這兩天為自己的事焦頭爛額,還真沒空管祁雪川。
“見一麵恐怕也不能定下什麼。”她嫌棄媽媽太著急。
這時祁媽收到一條消息,她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忽然說:“老三,有一家名叫藍布魯的餐廳,是不是很高檔?”
祁雪純查了一下,“沒錯,人均消費很高。”
“媽還沒去過呢,你請媽去吧。”
祁雪純汗,她什麼時候給媽媽留下了很有錢的印象?
但這樣的要求,她從來不會拒絕。
“你剛才猶豫了……”上車後,祁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老實交代,司俊風賺的錢有沒有交到你手上?”
祁雪純滿眼問號:“沒有。但為什麼交給我?”
祁媽急了,“這還用問,當然因為你是他老婆啊!我還以為你們感情有多好,說半天,他竟然沒把錢全部交給你。”
祁雪純沉默不語,還不能理解媽媽的邏輯。
“他每個月給你多少家用?”祁媽又問,不交錢總要給家用吧。
祁雪純搖頭,她從來沒聽過“家用”這個詞。
祁媽急得拍腿了,“敢情他一分錢沒給過你?”
祁雪純搖頭:“我有吃有住,想要的都能得到,為什麼要他給錢?”
祁媽心臟要犯病了好不好,“我該說你單純還是說你傻,你都沒工作,還不抓點錢在手裡,以後生孩子了,司俊風變心了,你可怎麼辦……”
“我有工作。”她睜大雙眼。
“什麼工作?”祁媽疑惑。
“給司俊風當司機。”
祁媽:……
“還有,他給了我這個。”祁雪純從隨身包裡拿出一張卡,黑色的鑲了金邊。
祁媽一愣,一把將卡搶了過去。
“他讓我隨身帶著,用錢的時候就刷這張卡,”祁雪純說道,“我想這裡麵肯定不少錢吧。”
“何止是不少錢,你一輩子都花不完了!”祁媽聲音激動,用近乎膜拜的表情看著手中的卡。
傳說中的無限卡,即便在圈內,也隻有極少的一部分才能擁有。
她年輕時候挑選丈夫,能給她一張無限卡,是她唯一追求的目標。
倒是有人給,但那人比她大了四十歲,禿頭缺牙還肥胖。
後來她隻能選擇了年輕時英俊帥氣的祁爸。
反觀祁雪純,年紀輕輕,老公也高大帥氣,還給了她一張這樣的卡!
她沒實現的人生目標,都在祁雪純身上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