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我這裡偷走的儲存卡呢?”她問。
“已經被司俊風收回去了。”
“你說吧,你背後那個人是誰?”她繼續問,“你們想要做什麼?”
祁雪川吃吃一笑:“你以為我是誰,還有人會利用我嗎?”
祁雪純看著他,既失望又傷感,“祁雪川,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們的兄妹情分,祁家的未來,竟然都比不過你想達到的目的。”
祁雪川躲在陰影裡,沒出聲。
“我的世界很簡單,”祁雪純繼續說:“對我好的,我把他當朋友,對我不好的,就是我的仇敵。如果有一天你輸給了我,不要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說完,她邁步離開。
一直到她走出房間,祁雪川都沒說過一句話。
她一直往前,往前,忽然感覺到臉上有些濕潤。
她以為下雨了,抬頭卻見天氣晴朗,才知道是自己流淚了。
祁雪川的態度讓她一度很內傷,好幾次她拿起電話,想打給媽媽。
最後終究還是放下。
成年人,就應該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問題了,而不是找家長。
她將電話放到床頭櫃上,準備睡覺。
床墊輕
動,她落入了他寬厚的懷抱。
“我以為你睡著了。”她說。
“本來睡著了,夢見老婆失眠,所以又醒了。”
她微微一笑,他哄人的方式一點也不高明。
他的手是搭在她身側的,她將他的手拿上來,攤開手掌。
被花刺到的深深淺淺的傷口,還很明顯。
“疼嗎?”她問。
他不以為然的勾唇:“你是在嘲笑我?”
這點傷口算得了什麼。
“我知道你恨不得在火裡淬煉過,但這些傷口,是我給的。”所以她更加心疼。
“你知道我故意說給諶子心聽的,你還真去摘。”
“傻瓜。”他揉她的臉,“我當然要配合你。”
她心頭泛起一陣暖意,他總是支持她做任何事情。
他接著說:“不過,今天你諷刺諶子心的那幾句話說得很好。什麼時候學會拐著彎的罵人?”
她不知道,當時就覺得自己應該那樣說話。
既不明著挑矛盾,也不用憋氣內傷自己。
她想:“也許我失憶前就會,現在隻能憑本能發揮。”
司俊風想了想,想不起來,她以前有沒有這樣。
“你以前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我以前是什麼樣?”她來了興趣。
“以前你是警隊裡的破案高手,”他回答,“白唐非常器重你,到現在他還期待著你能回警隊……”
她知道這個,她也曾試著回想破案的知識,但一點也想不起來。
“我都破過什麼案,你知道嗎?”
“知道一些……”他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將自己記得的都告訴她。
終於,她聽得打哈欠了。
轉頭看一眼時間,不知不覺竟然說了大半夜。
“司俊風……”她忽然抿唇一笑:“你對我的事很了解啊。”
好多細節,是臨時編造不出來的。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她問。
“比我明白的更早。”他一本正經的點頭。
她美目圓睜,愣了半晌,接著忍不住笑起來。
她是瞎問的,沒想到把他的心裡話問出來了。
“那你什麼時候明白的?”她瞅著他。
然而,他的眼神卻注入了一絲哀傷,“睡了。”他揉她的臉,“明天起來臉會腫。”
他顯然不肯說。
她也不勉強,閉上雙眼睡去。
很快她就睡沉,唇角卻帶著一絲幸福的笑意。
他凝睇她的俏臉許久,神色一點點凝重。
確定她已經熟睡,他起身來到陽台,撥通了騰一的電話。
“怎麼樣了?”他問。
“路醫生他們還在努力。”騰一的語調很重,“醫學生們也都沒放鬆。”
他心裡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
騰一也感受到了,他安慰司俊風:“司總,我會一直在這裡盯著,你照顧好太太吧。”
司俊風放下電話,慶幸幸好有準備方案,今天才能瞞過她。
但一關闖過,還有一關,最難熬的一關。
他看向天邊的遠山,那裡似乎有一處發光的輪廓,但終究黑茫茫暗慘慘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