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好奇地問過,但是爹地隻是苦笑了一下,眼眸深處,露出些許隱痛。
夭夭於是閉嘴不再追問這個問題,開始三天兩頭往外跑。
後果就是,每次她外出,家族裡就要一陣雞飛狗跳。
夭夭每次出門,目標都相當明確,比如去亞馬遜原始森林觀察野生動物,或者去尼斯湖潛水找水怪,探尋百慕大三角洲之謎,研究埃及金字塔構造,琢磨玻利維亞的太陽門成分,尋找聖殿騎士團的寶藏……總之各種稀奇古怪的未解之謎全被她研究了個遍。
隔壁彭格列的某個暴躁守護者和她一拍即合,一大一小趁著假期結伴出去過好幾次。
就是負責保護她的野猿一度瀕臨崩潰,就連伽馬偶爾也開始為會不會中年禿頭而擔憂起來。
黃金之王和夜刀神狗朗大概對此深有感觸,姓威斯曼的這些家夥,似乎天生就有著讓人頭疼的家族天賦,頂著一張無辜的臉,卻淨愛乾一些讓人頭疼的事。
……
夭夭還是第一次白天來鎮目町,她撐著小紅傘,哼著歡樂頌,一蹦一跳地走在街道上。
白天的鎮目町看起來,就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彆,有無所事事地閒逛的人,也有步履匆匆的行人。
夭夭在小公園的樹下找到了要見的人,隻不過除了她要找的人之外,那裡還站著兩個人。
“跟你說話呢小鬼!你裝什麼聾!快給我起來!”
“這麼囂張,信不信爺爺揍得你滿地找牙!”
“前幾次讓你給跑了,今天你可沒那麼走運!”
“老大,這小子好像睡著了……”
“什麼?!!!可惡!!你這是看不起誰啊,醒醒!”
帶頭的黃毛青年抬腳就要踹過去,夭夭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從兜裡找出一根棒棒糖,她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手上動作卻毫不遲疑,抬手就朝黃毛丟了過去。
“誒呦!什麼東西!”
黃毛捂住頭,回過頭來。
穿著一身黑衣撐著紅色小洋傘,像精致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站在那裡,她豎起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歪了歪頭。
“可以輕一點嗎?”
她眨眨眼,神情可無辜了,“會把尊吵醒的。”
“臭丫頭你——”
“等等大哥。”旁邊那人攔住他,“那丫頭……好像是那個啊……”
“什麼那個這個的?滾一邊去!”黃毛忿忿。
“大哥!就是那個啊,那個男人的……”
旁邊那人趕緊拉著黃毛附耳小聲嘀咕。
不知他說了什麼,黃毛臉色一變,瞬間慘白慘白的。
“你確定?”他驚疑不定,目光來回打量小女孩。
“這麼特彆的外貌和打扮……應該錯不了。”
黃毛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有些灰敗。
“可惡……”
他咬牙啐了一口,轉頭就走。
“大哥,等等我!”另一人趕緊跟上,離開之前還記得把棒棒糖撿起來戰戰兢兢地還給夭夭一臉賠笑。
夭夭目送他們離開,走到大樹邊,彎下腰歪頭看著正靠著樹睡得超級熟那麼大聲吵鬨都沒被吵醒的男孩子。
冬天的大樹光禿禿的,陽光直直灑落下來,他非常隨意地靠在樹邊,頭發胡亂地翹著,不羈又散漫。
紅傘遮住了太陽,在他們身上罩了一層紅色的陰影,夭夭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尊?”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男孩毫無反應。
“草莓牛奶君?”
她又戳了一下。
周防尊皺了皺眉,扭開了臉。
“誒,睡得好熟啊……”
小女孩感歎了一聲,她托著下巴蹲在他麵前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遮著嘴也打了個哈欠。
“今天忘記睡午覺了……”
她揉揉眼睛嘀咕。
冬日午後的風帶著絲絲縷縷寒意,太陽一照,卻又暖意融融的。
夭夭撐著傘的小手緩緩垂了下來,紅色的陰影隨之落下,就在傘掉落下來的時候,男孩忽然伸手握住了傘柄。
隨後,他睜開了眼。
他迷茫地,有點遲鈍地盯著手上的紅傘發了會兒呆,肩頭一重,他慢吞吞扭頭,看到靠在他肩上,歪頭睡著了的小女孩。
周防尊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眼神裡寫滿了迷茫。
“……喂。”
他發出聲音。
小女孩不僅沒有醒,反而在他肩上蹭了蹭。
周防尊陷入了沉思,半晌,他忍不住抬手又打了個哈欠。
隨手把傘丟到一邊,他挪了挪身體。
又睡過去了。
……
背景是冬日裡單調的小公園,秋千空蕩蕩地在風裡晃動,角落裡的大樹下,卻相互倚靠著睡著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冬日燦爛的陽光落下來,在他們的身上鍍了一層模糊的光暈,鮮豔的小紅傘不時被風吹著在地上滾動。
如童話故事書裡的插畫一樣美麗寧靜。
如果插畫的主角不是夭夭的話。
禦芍神紫抱著手臂,盯著那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臭小子,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