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 所以麵對夭夭迫人的視線, 他依舊淡定地予以著回視,一言不發。
他的眼睛裡,三顆勾玉連接在一起, 形成了刀刃的形狀緩緩轉動。
這是萬花筒寫輪眼,在此之前, 夭夭隻在止水的眼睛裡看到過。
據說隻有開了寫輪眼的宇智波族人,在經曆了巨大的負麵情感刺激之時,這種眼睛才會出現。
“讓開。”
夭夭看向麵前的少年。
月亮在他身後, 他的表情攏著一層暗影,看起來冷漠冰涼。
止水的身體,就在他身後的河川上漂浮,像枯萎的葉子,被水流衝得逐漸遠去。
“你想做什麼?”
鼬的語調在黑夜中沉沉的, 沒有情感沒有起伏。
夭夭皺眉, 推開他, 但肩膀立刻被按住。
夭夭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黑暗中, 瞳孔深處湧起一波赤色。
鼬的身體微微一頓,迅速原地跳開,紅色的能量以夭夭為圓心呈波紋狀擴散,波及到樹林邊緣,幾棵大樹被攔腰截斷傾倒下來。
風聲大作,枝葉劇烈晃動, 一時間暗影重重。
鼬分神了一瞬,再看過去,夭夭已經把止水從水中帶回到了岸邊,此刻正半跪在那裡查看止水的情況。
她渾身**,長發滴著水披散著,是從未有過的狼狽樣子,但她全不在意。
鼬走近過來時,背對著他的夭夭也並不理會。
“止水還沒死,”
她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我要帶他走。”
鼬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夭夭抬頭望向他。
“我知道不是你,”
她靜靜地看著他,“你很悲傷。”
鼬一時沒做聲,過了會兒才垂下眼說出一句話。
他說,“彆再回來。”
夭夭望向他的手,注意到她的視線,那隻手神經性地痙攣了一下,而後攤開。
一顆血淋淋的眼球正躺在掌心。
夭夭緊緊盯著那隻眼球。
鼬平靜說道,“止水的。”
“還有一隻呢?”
夭夭問。
鼬顯然並不打算回答。
夭夭妥協,她艱難地把止水扶起來,“得先找個地方……”
……
夜半,正抱著枕頭打呼嚕的鳴人被敲窗戶的聲音吵醒了,他嘟嘟囔囔揉著眼睛拉開窗簾,在看清窗外的人時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
“輝夜姐姐!”
他刷拉一下打開窗子,看著她艱難地從窗外跳進來,這才注意到她還背著一個人,“咦,他是誰?”
他瞪大了眼睛,
“他留了好多血……”
“不送去醫院嗎?”
他呆呆地抱著自己的枕頭,眼睛發直地盯著床單上洇開的血水。
夭夭扶著止水讓他躺到鳴人的床上,她自己身上的水汽已經都乾了,但是裙子上頭發上斑斑駁駁的沾上了許多暗紅色。
“抱歉呀鳴人,暫時想不到彆的地方,要借你家用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向小男孩,“床單和被子都弄臟了,晚些我去找新的給你。”
“沒、沒關係的!”
鳴人趕緊說,隨後又擔心起來,眼睛偷偷瞟向床上的人,“阿諾,這個哥哥不要緊嗎?”
夭夭的表情有些沉重,“鳴人,有繃帶紗布之類的東西嗎?”
“有!”
小男孩立刻噠噠噠跑去找來急救箱。
“謝謝,”
夭夭翻看了一下,然後接著道,“能拜托你燒些熱水,再找些乾淨的毛巾麼?”
“包在我身上!”
止水傷得非常重,呼吸和心跳幾乎都要感覺不到了。
除了原本就留下的明顯是戰鬥中受過的傷之外,從懸崖墜落時,雖然是掉入了河川中,但是他的頭部也受到了重創。
夭夭撐開他的眼皮時,鳴人正好小心翼翼地端著水盆和毛巾過來,立刻就被那血窟窿給嚇住,水盆嘩啦一聲翻倒在地。
夭夭回頭看過來也愣了一下。
“鳴人,你先去找地方睡一下吧。”
她有些無奈,“抱歉嚇到你了。”
鳴人眼睛發直,臉色慘白,聲音都哆哆嗦嗦的,“他,他的眼睛……”
夭夭笑了笑,“沒事的。”
“輝夜姐姐,這個哥哥,真的能救過來嗎?”
鳴人一臉同情。
夭夭歎氣,她握住止水已經絲毫感覺不到熱度的手,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他死的。”
“喲西!”
鳴人小拳頭一握,振作地用力揉了揉眼睛,“我再去燒水!馬上就好!”
說著,活力十足地又噠噠噠往廚房跑去。
被他朝氣蓬勃的樣子給感染,夭夭也覺得振奮了不少,她從口袋裡掏出最喜歡的水果糖丟進嘴裡,深呼吸了一下。
“好了,那就試試吧!”
她雙手握住止水的手。
“止水,如果你還有想要做的事,想要見的人,如果你還不想就這麼死去的話,就努力回應我一下吧。”
她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我可不想真的把你燒死啊。”
她閉上眼。
空氣慢慢變得燥熱起來,熱浪湧動,吹起了她的頭發,一層紅色的半透明能量,從她的雙手緩慢蔓延到了止水身上,然後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止水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托起,漂浮在了半空中,緊跟著,紅色的能量體湧起,轟的一聲成了一大團赤色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