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在進行一場賭博。
賭她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掉落之後, 她不會死。
她並非毫無把握亂來的賭徒, 她的籌碼,是曾經鳴人的那句話。
十六歲的鳴人說過曾經見到過未來的她。
既然鳴人還曾見過她, 那就意味著夭夭不會死在現在。這一句話的肯定, 就讓夭夭立時做出了這個瘋狂的賭約。
她算好了時間,長劍墜落的同時,正是她原先設定好離開這個時空的時間, 晚一秒鐘,她就會跟這個始球空間一起被王權爆發的力量埋葬。
但是還好她賭贏了。
隻是雖然活下來了,卻似乎並沒有比死亡要好上多少。大約, 和被抽離了十尾力量的人柱力斑差不多吧?
夭夭迷迷糊糊的想。
她的世界一片混沌, 耳邊嘈雜不停, 卻毫無力氣。什麼也感受不到。
睜不開眼, 說不出話,聽不到,動不了。
思維無法彙聚, 一切光怪陸離地沉浮。她不知道自己漂泊在這樣的空間裡過了多久, 直到一束溫暖而熟悉的橙色光芒在她的眼前鋪出了一條路。
被光芒籠罩的感覺無比溫暖安寧,夭夭感受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 躺在媽媽懷中的感覺。
心臟開始跳動。
怦。
怦怦。
怦怦怦。
咦,原來之前,她已經沒有心跳了麼?
夭夭後知後覺感到了驚訝。
但與此同時, 隨著心臟地重新跳動, 一股無名的恐慌, 與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好的直覺也開始籠罩全身。
她費力地睜開眼,伸手。
手被握住了,但不是熟悉的母親的手。
朦朧的視野中,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
她努力動了動唇,“……止水?”
宇智波止水的繃帶已經拆除,露出了那雙明亮乾淨的眼瞳,他朝她露出安撫的笑容。
“醒了嗎?太好了。”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想要吃點什麼嗎?”
夭夭眨了眨眼,她的視線從止水身上挪開,望見了站在他身旁,大大的眼睛裡蓄著淚花,努力忍著眼淚的Eri。
“其他人,”
夭夭眯了下眼,“爹地,小黑叔叔他們,人呢?”
止水垂下眼並不答話,動作小心地將她扶起,“發生了一點事,我想你最好先吃點東西保存體力。因為之後,你可能要麵對很多事。”
“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
夭夭依言吃了點東西,是止水從廚房裡端來的,夭夭吃下第一口就知道,這不是夜刀神做的。
她並沒有急著發問,慢吞吞地一口一口吃完了食物,喝了水也吃了點藥。
然後以一種相當冷靜的狀態靠坐在床頭,歪著頭問,“媽咪和爹地……都出事了?”
她抬起手,手指上,大空的瑪雷指環正閃爍著溫潤的光澤。這是夭夭一直以來夢寐以求想要研究觀察的東西,但是此刻落在她手裡,她卻並沒有那麼開心。
止水點了點頭。
小Eri握住了夭夭的手,小女孩努力仰著臉很堅定,“姐姐,不要怕。Eri和止水哥哥會保護你的。”
“我不怕。”
夭夭微笑著揉揉小女孩的頭發,而後看向止水,“距離我回來以後過了多久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她頓了頓,伸手按住頸間的奶嘴項鏈,“我能感受到,是媽咪救了我。”
隨後的時間裡,止水言簡意賅地告訴了夭夭發生在這短短數日內的諸多變故。
一切的開端,是夭夭墜劍之後回到這裡。失去了王權力的王權者會如何,哪怕是初始之王的威斯曼也不清楚,因為還沒有哪個王,能夠在墜劍之後還活下來的。就算是威斯曼自己,也是通過同時毀掉石板這個舉動,來抵消一切的。
夭夭一度非常虛弱,甚至連心跳都停止了。是星曉通過奶嘴的力量把自己的火炎輸送給了她。
那並不是普通的大空火炎,而是她自己的生命力。夭夭的狀態穩定了下來,星曉卻消失了。
如同當年的前前代基裡奧內羅首領艾莉亞小姐那樣,把奶嘴和活下去的希望留給了自己的女兒尤尼。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
就在昨天,複仇者監獄緊急發來聯絡,七三的永動火炎裝置發生爆炸,一直守護裝置的百慕達失蹤。失去了這個代替奶嘴維係時空間平衡的七三主要裝置,世界立刻陷入了危機。
過去的七位彩虹之子隻能暫時先頂替上,但是大空奶嘴現下卻失去了繼承人。
今天早晨,威斯曼來到夭夭的房間,摘下瑪雷指環戴在了夭夭的手指上,而後也失蹤了。
不僅是他,包括neko、夜刀神,還有骨喰,仿佛一夜之間從未存在過那樣,所有與他們有關的東西統統消失不見了。
就連伽馬他們都完全不記得他們了。止水曾經試探過,但在伽馬他們的記憶中,夭夭是星曉的女兒,但是關於夭夭父親的事情,他們卻一無所知。
非常詭異。
“原來如此……”
夭夭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後表現得很平靜。
她垂著眼,按住了頸間的奶嘴項鏈。
止水望著她,卻無法從她身上看出其他的情緒,唯有微微顫抖的睫毛仿佛在昭示她不平靜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