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第一時間檢查她的安危,握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轉來轉去仔細查看,見她衣著整齊,身上並無血跡,這才放心。
此地殘留衝天的腥臭妖氣,此妖為惡,不可不除。
在抵達這裡的瞬間,裴謹便在那發動襲擊的妖物身上設下追蹤秘術。
“阿寧,你在此地彆動,師兄去去就回。”
寧卿不擔心,師兄這修為可以在修仙界橫著走,現在該擔心的是那隻潛入宗門偷襲的人或者妖。
她抱著懷裡的小狐狸,乖乖在原地等著師兄回來,不多時便等到他,“師兄,怎麼樣?抓到了嗎?”
“讓他逃了。”
寧卿注意到師兄如玉手指上刺眼的血跡,伸手想握住仔細查看,“師兄,你受傷了?”
“臟。”裴謹避開寧卿的觸碰。
他漠然地盯著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液,用帕子慢慢搽拭乾淨,薄唇輕啟,“這是那隻妖的血。”
儘管裴謹在他逃跑的瞬間就發起了攻擊,可還是讓那妖物逃了。
這是一隻大妖,頭顱雖已被裴謹一劍斬下,可他竟化作一團黑氣憑空消失,這妖廢儘心思潛入宗門對寧卿下手,裴謹懷疑是衝著他來的。
此事已經通知掌門,宗門全部陣法都沒有被破的痕跡,隻有可能是妖物易容成宗門內的弟子從大門進入。
現在宗門正在全力尋找失蹤的弟子,這弟子極有可能已經遇害。
“阿寧我們先回去。”
在說這話時,裴謹卻發現了不對,寧卿身上竟隱隱散發出妖氣。
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好場合,裴謹打算先回青梧山。
寧卿覺得自己也是有點倒黴,正好撞入男二被妖族攻擊的現場,若是沒有師兄的保護陣,她怕是已經沒了。
這件事告訴她一個道理,若是半道上遇見小可愛,一定不要盲撿走。
寧卿給小狐狸受傷的腿塗上愈合膏,將他放到地上,“你自己能走吧?我們先走了。”
小狐狸有些懵。
之前不都直接把它抱回去嗎?危機並未解除,青梧山有裴謹在無疑是最安全的,見寧卿要離開,他在原地站了幾秒,似乎在掙紮猶豫,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寧卿見他跟著自己心中詫異,想起現在他的處境不太妙,也就明白了,抱著小狐狸跟著師兄坐上小紅回青梧山。
窩在她懷裡的小狐狸偶爾抬頭看她,腿已經不疼了,他以為她會生氣地把他給丟下,但她竟然還給他治傷,好似半點沒察覺。
小狐狸在心裡冷哼一聲,蠢死了。
回了青梧山,裴謹便率先開口:“阿寧,師兄有話要問你。”
寧卿也正想和他說起白天這離奇的事兒,將小狐狸放在她房間後,跟著師兄回了堂屋,在榻上坐下。
“師兄你要問什麼?”
“你今日可是遇見了什麼?”裴謹神色略微凝重地問。
寧卿將今天遇見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她著重講了自己離奇回到宗門這點。
“師兄,我總覺得我的身體很奇怪,像是有什麼東西滲進去了,很疼。”
她以為有傷,吃了愈合丹和止疼丹,但是疼痛並沒有減輕半分。
裴謹示意寧卿將手伸出來,白皙如玉的手搭上寧卿的手腕,渾厚的靈力一點一點順著寧卿手腕的經脈遊移至全身。
確實是妖氣,而且有妖氣入體的跡象,從寧卿描述的情況來看,她極有可能被妖附身進入宗門,這樣一來,大妖毫無痕跡地潛入宗門便有了原因。
妖氣入體極為損耗身體,越是高修為的大妖,傷害越大,裴謹看著寧卿蒼白疲倦的臉,心中戾氣頓生。
妖氣不得不祛除,在身體停留一秒危害便多一分。
但他卻並未立即開始祛除妖氣,麵有掙紮猶豫。
“師兄,我怎麼了?很嚴重嗎?”
“彆怕,隻是妖氣入體,師兄有辦法。”
聽說師兄有辦法,寧卿瞬間不慌了,她很累,坐著也累,很想躺著睡覺。
在寧卿快要閉上眼睛睡著時,裴謹開口,“阿寧,把衣裳脫了。”
昏昏欲睡的寧卿瞬間清醒了。
她滿臉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裴謹穩住聲音,儘量坦然平靜地重複,“把衣裳脫了,師兄替你祛除妖氣。”
“必須得脫衣裳嗎?”寧卿呐呐道。
裴謹點頭。
若不是情況不得已,他也不會采取這樣的辦法,毫無疑問,赤身祛除妖氣是最為快速的辦法,他的靈氣可毫無阻隔地進入寧卿的身體驅逐妖氣,妖氣入體此事不小,更何況這隻大妖的修為甚至超出了宗門內的許多長老,多耽擱一秒,寧卿便多一分危險,若妖氣侵入臟腑,到時便真的藥石無醫。
寧卿自然是毫無保留地信任師兄,但脫衣裳這種事情真的很尷尬,雖然在治病麵前顧不得這些,可這人是她師兄啊。
“不必脫完,你到床上坐著,蓋住前麵的身子即可。”
寧卿:……
師兄說得太多坦然,寧卿反而覺得自己太扭捏,隻是治病她想這麼多乾嘛。
這樣的畫麵肯定不能被小狐狸看見,她將小狐狸關到師兄的房間,兩人回到她的房間。
寧卿這手始終解不下去,裴謹走到門外,“好了叫我。”
他一出去,寧卿這才迅速將自己的衣裙脫了,換了件自己夏天睡覺穿的吊帶裙,立馬鑽進被窩裡,拉上被子蓋到自己的胸前。
大概是師兄的嚴肅正經感染了她,寧卿心裡平靜了許多。
“師兄,你可以進來了。”
寧卿沒看他,而裴謹同樣,他全程閉著眼睛,手掌貼上寧卿後背光滑的肌膚時,兩人都愣了愣。
竭力摒除雜念,裴謹放緩呼吸,心境漸漸平和,寧卿現在妖氣入體情況危急,他一心放在為她祛除妖氣上,源源不斷的靈力順著他的手掌毫無阻隔地滲入寧卿的後背。
純淨的靈力一進入,妖氣便像是遇到洪水猛獸,不斷逃竄,寧卿疼得悶哼一聲。
裴謹神色微凝,立即操縱靈力包裹妖氣,避免傷及寧卿,這極為消耗靈力和精神力,通身淨化了一遍下來,他的靈力已經消耗殆儘。
他微微喘息,對寧卿道:“阿寧,明日或許還得再祛除一遍。”
寧卿頭都大了,怎麼還要一遍?
她拉上被子將自己徹底裹起來,轉身看向裴謹,卻發現他閉著眼睛,額頭上布滿汗水。
寧卿抬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謝謝你師兄。”
溫熱的指腹在他臉頰滑過,裴謹睫毛一顫,神色不明,“師兄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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