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看著男人離開,脫力地摔入溫泉裡,她連忙站起身,才不至於被水嗆到。
她心神不寧,師兄,究竟想做什麼?
或許,或許他隻是看到她和紀樾在一起太過生氣,隻是不想她早戀。
寧卿自己都沒發現她自己擅長給自己洗腦,在溫泉裡泡了很久,將一身的悶氣泡散了才起來。
她一路回屋,在路過師兄的房間時加快腳步,將門關上,回到床上躺下,翻來覆去地滾。
將頭埋入被子裡,她小聲道:【係統,我可不可以不進行主線任務?】
【宿主,不能。】
【不完成會怎麼樣?】寧卿垂死掙紮。
這個任務是女配和男主決裂的一個關鍵環節,寧卿若不完成,會導致劇情嚴重偏離。
【不完成係統很可能來不及修補劇情偏移出現的bug,無法瞞過世界運行規則,這個世界最終會怎樣係統不確定,可能繼續存在,可能會崩塌。】
這個可能,斷了她想要擺爛的念頭,若是發生,那就是百分之百,她不敢去賭。
寧卿望著帳頂,許久,又翻身起來,煉丹,煉丹就不用想這麼多了。
沉浸在丹書裡,徹底熟悉煉製清髓丹的每一處細節,查找許多資料,將前人記錄下來容易犯的錯誤重點標注,一遍遍地看。
煉製破厄丹的難度就已經很大,而清髓丹比破厄丹更難煉製。
當胡思亂想的時候,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寧卿已經實驗過無數次,這個方法很好用。
翻看完,她又進入秘境看了看之前移植的靈草,長得還不錯,很有精神。
寧卿抬頭看著秘境的天空,很是驚奇,這個秘境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為何還能有太陽,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星球,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大,她們很多地方都沒去過,但已經這麼大了,若是逛完,得需要多長時間。
從秘境心滿意足地出來,寧卿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放空大腦什麼都不去想。
迷迷糊糊的,終於睡著。
隔壁,裴謹麵前浮現著一塊巨大的水鏡,他看著鏡中的人,仿佛就在他身邊,白皙的小腿搭在淺青色的被子上,臉頰淡粉,如瀑長發柔柔鋪散開來。
裴謹靜靜看了鏡子上的少女很久,夜深人靜之時,手指探到鏡麵上,輕輕觸碰她,卻隻能觸得一手冰涼。
鏡中人依舊在酣睡,毫不知情她會被她最信賴的師兄夜夜窺視。
*
第二日,寧卿放學後直接跑去丹峰,她打算在任務結束後就從青梧山搬到丹峰,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和奎河長老學習煉丹,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收留她,她得提前探探口風。
寧卿去秘境挺多天,奎河長老突然看見探出腦袋往丹房看的寧卿,愣了愣,隨後便扭回了頭。
“我還說你今日不來呢。”長老哼哼。
“昨日我去看比試大會了,這才沒來,以後肯定會日日都來
的。”
奎河長老繼續手清點靈草,沒搭理寧卿。
“長老,我要是從早到晚和您學煉丹,你會不會煩我?”
從早到晚?奎河長老轉過身去看向寧卿,“你這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什麼呀,就是以後來得更勤了,怕您嫌棄我。”
“反正我教他們也是教,不差你一個。”
這樣的話,那她就放心多了。
“嘿嘿,好。”
“傻樂什麼,快點把這些靈草清點好。”奎河長老見她來,也不自己親手弄了,直接交給寧卿。
“好!”
寧卿煉丹結束出門站在丹峰的斷崖上,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
“你在那兒站著乾嘛呢?怎麼還不回去?”出門的奎河長老問她。
她在等小紅啊,今日好奇怪怎麼等了這麼久都沒來。
“長老,我再等一會兒就走。”
看著天邊星星點點的火光,寧卿始終沒看見小紅飛來的身影。
本想問問師兄,但才掏出玉簡,她又給收了回去,算了,自己走回去也沒什麼。
寧卿不再繼續等,拉拉自己的挎包袋子,自己下山。
從丹峰下去天都快黑了,寧卿居然在路上碰見了紀樾。
“你怎麼在這兒?”寧卿好奇地問。
“我回飛雲峰。”
寧卿垂了垂眸,果然是飛雲峰,“你拜的師父是清源長老?”
“嗯。”紀樾看向她。
飛雲峰離青梧山最近。
“哦。”寧卿淡淡地應了一聲。
不問到最後,她是真的不死心呀。
見她反應平平,紀樾皺皺眉,他轉身站在寧卿麵前,“你不希望我拜在飛雲峰?”
“怎麼會。”這是他的選擇,他喜歡就好。
寧卿想起昨夜怪異的師兄,她有點不敢和紀樾一起走了。
“我先走了。”寧卿加快腳步,從紀樾麵前跑走。
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拐角處,紀樾情緒莫名,他還以為寧卿雖不至於高興,但反應也不會如此平靜。
最終,他還是跟了上去,“寧卿。”
“你怎麼跟來了?”
“這也是去飛雲峰的路。”他聲音有些冷淡地道。
對哦。
兩人一起走著,到了要分開的岔路,寧卿發現他還跟著自己,轉身疑惑地看他。
“天太黑了,不安全,我送你上去。”
這天確實很黑,但她有鮫珠,可以照明,而且青梧山有師兄設下的陣法,很安全。
“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昨晚才被抓了現行,要是被紀樾送到家門口,師兄肯定會生氣的,而且很可能比之前還要生氣。
她不敢想後果,趕緊跑了。
紀樾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跑遠,怎麼感覺她在躲著自己,皺皺眉,轉身離開。
到了竹樓外,寧
卿發現屋子裡點著燈,柔和的光線從窗戶透出來,她悄悄鬆了口氣,那應該沒事。
寧卿躡手躡腳地走到竹樓前,正要推開門,門卻被人從屋內拉開,寧卿一個躲閃不及直接撲進男人帶著淡淡竹香的懷裡。
撲得嚴嚴實實,她懵逼地抬頭看向師兄,連忙將他推開,但是沒推動。
“師兄……”
裴謹的手隔著衣裳光滑的布料扶在她腰上,“怎麼才回來?”
見他神色如常,寧卿放下心來,看樣子是不知道她和紀樾走了一段路,安全!
感受到腰上傳來的熱度,寧卿很想往後退,“師兄,我已經站好了。”
裴謹神色淡淡,隔著衣裳撫摸她的腰肢,在察覺她緊繃著身體時,鬆開了手。
寧卿瞬間覺得自己能呼吸了,“那師兄我回房了。”
“不用晚飯麼?”裴謹問她。
寧卿頓了頓,“我一會兒出來吃。”
“去吧。”
寧卿平穩的呼吸在進門後有些亂,腰上的熱度還在,滾燙的,可師兄神色太正常了,他隻是扶著自己怕自己摔倒,她不必多想。
直接去了小溫泉洗澡,想將那一身的煩躁洗去,晚飯也沒了吃的胃口。
少女輕褪衣裙,美好白皙的胴體出現在空氣裡,霧氣氤氳,身影朦朦朧朧。
背後突然擁上來一個高大的身軀,冷淡的霜雪氣瞬間將她籠罩,寧卿身體一僵就要將他推開,但男人像是預料到一般手掌覆住她的唇,兩人浸入水中,溫熱的泉水瞬間將兩人的衣衫浸透,身體親密無間沒了半點隔閡。
男人的唇在她頸側遊移。
寧卿瞳孔緊縮,臉色瞬間蒼白毫無血色。
“阿寧,待在師兄身邊好不好?”裴謹靠近她的耳垂,輕聲道。
僵硬的她,突然劇烈反抗,想要遠離他的觸碰。
可絕對的實力壓製下,她根本束手無策,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墜入漾起圈圈波紋的溫泉水麵,消失得無影無蹤。
耳邊水聲滴滴答答,突然他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血液如墨,浸入水中彌散開來,溫泉一片血紅。
少女臉上一片決絕,手中顫顫巍巍地握著匕首,墜入了泉水之中。
“我死也不會……”
不會和你在一起。
少女絕望地閉上雙眼。
夢境猝然破碎。
裴謹垂首坐在蒲團上,神情似瘋似癲,最後化為一身的孤寂。
寧卿第二天早上沒看見師兄,小廚房也沒有,但灶台上留著給她做的早飯,豆漿配油條。
幾口吃完,她直接下山。
本以為早上師兄有事出去了,但她晚上回去時竟然也沒有碰見他,真是奇怪。
放心不下,掏出靈訊玉簡給他發消息,很快就回了,隻是一句簡單的兩字。
“無事。”
她感受到從文字透出的涼意。
寧卿皺皺
眉,將玉簡收回芥子袋,無事就好。
隔天上學路上,她遠遠看見師兄和師姐麵對麵而立,她隻停留了一會兒,悄悄離開。
原來這兩天,師兄是在和師姐一起,兩人的感情線終於有進展了。
寧卿隔得太遠,正在對峙的兩人並未察覺,木落雪冷笑,警告裴謹,“阿寧對你是什麼感情你想必最清楚,若不想傷害她,你最好藏住你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說完木落雪拂袖離開。
裴謹隻覺可笑,但腦子裡無法抑製地閃過那晚的夢,幻境裡寧卿握著匕首絕望地捅向她自己胸口的畫麵與夢境重疊。
其實木落雪說的對,寧卿的性子倔強,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他之前肆意瘋長的欲念隻能死死壓在心裡。
裴謹走在青梧山腳下,麵前的水鏡中是寧卿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樣,他消失的這幾日,她的生活如常,沒有他這個師兄,她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裴謹垂眸,麵前的水鏡消失。
壓下浮動的心思,他最終還是回了蘭溪的住處。
“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忍不住要回你的青梧山了呢。”
“你當真要斷了對你那師妹的心思?”
裴謹無法點頭。
見他那樣,蘭溪也知道他舍不下來心,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那你就一直藏在心裡吧,反正就你之前說的,你師妹隻是把你當師兄,強扭的瓜不甜,你倆一直像師兄妹那樣處著也挺好。”
“就怕……”蘭溪不說了,就怕這師妹啊,情竇初開有了心上人,就不要他這個師兄了。
他是裴謹的好友,自然得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至於寧卿,確實無辜,但他考慮不到這麼多,算了,也不是他的情感問題,愛怎樣怎樣,他懶得管。
裴謹在蘭溪的住處一待就是七八日,寧卿已經有許久沒看見他。
閒暇之時她會想,師兄和師姐在一起就這麼忙嗎?就抽不出來一點點時間回來看她?
雖然她對這樣的發展喜聞樂見,可到底還是有些傷心的,前後落差太大,師兄已經許久沒回來,更沒有去接過她,回來時屋裡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