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這個狀態無法煉丹,她乾脆和長老告假,奎河長老也看出了她

的狀態不佳,便點了頭。

“回去好生休息,你也不必日日都來,累了就回去,休息好了再過來,總歸我一直都在丹峰。”

寧卿點頭,“好。”

她並沒有回丹峰,而是獨自下山,尋了塊草地,坐在上麵發呆。

被暖乎乎的陽光曬著,她突然有些困,仰躺在草地上,然後便睡著了,寧卿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甚至還做了美夢,回到以前師兄帶她做糖葫蘆的時候。

寧卿悄無聲息地躺在草地上,陽光春風,樹影,美好寧靜。

裴謹去接寧卿,卻沒接到人,奎河長老告訴他,人剛到不久就回去休息了。

可他分明沒看到人。

第一時間,他想的竟是阿寧或許又騙他,悄悄跑去找那狐妖。

怒意正在胸腔中醞釀,他卻在水鏡之中,看到了她躺在草地上沉睡的模樣。

已是黃昏,太過安靜。

瞬移到她身邊,卻突然不敢靠近。

將她擁入懷裡,胸口沒有半點起伏。

裴謹抱著她回到青梧山,動作小心地將她放在床上,靜默地看了她片刻,靠近她耳邊,“阿寧?”

沒聽見她的回應,也沒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

裴謹身形微滯,不再靠近她,坐在床邊,指腹輕觸她的手心,不似以往的溫暖。

他手指一顫,立即將手收回。

深更半夜,蘭溪又收到了裴謹的消息,他頭疼了一瞬,一看,整個人都嚇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什麼叫,沒有心跳。

沒有呼吸了?

還,沒有溫度。

蘭溪握著玉簡整個人都快瘋了,瘋吧瘋吧,他們一起瘋!

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青梧山,他行色匆匆,衣衫不整,滿臉驚恐無措的模樣引起值夜弟子的注意。

“蘭溪長老,你這是去……”哪兒還沒說出來,人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向來隨遇而安,淡然如水的蘭溪長老才會如此恐懼。

是的,弟子們在他臉上看到了恐懼。

摸不著頭腦的弟子們正要走,蘭溪卻突然趕了回去,他此時衣衫已經整齊,臉上也恢複了從前的鎮定自若。

“我剛才好像夢遊了,多謝你們叫醒我。”

原來是夢遊啊,蘭溪長老竟也會夢遊!

幾人解了惑,安心離開。

他們一走,蘭溪便立即趕往青梧山,若,若真出了人命,他這樣太過惹人懷疑。

夜晚蒼雲宗明文規定,禁止禦劍飛行,他為了不惹人注意隻能徒步趕往青梧山。

可走到一半,他狠狠拍了自己一下,他這慌得竟忘了還有傳送符!

直接傳送至蒼梧山的堂屋,蘭溪站都還沒站穩,就立即去裴謹的屋子,房門大開,他一眼便看見床上臉色蒼白悄無聲息的少女。

蘭溪腳下踉蹌了一下。

“你……”

他說不出話來。

他穩住身體上前(),手指探向她的鼻端⑩(),沒有氣了。

這可是和裴謹相處了十幾年的師妹啊,他都對寧卿有些感情了,可裴謹怎麼下得了手的……

蘭溪一臉沉痛,還有失望至極的悲哀,“你,你簡直,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裴謹還沒回神,他靜靜注視著床上的少女。

在蘭溪罵了許久後,他突然輕聲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還能知道?誰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將她……將她。”

蘭溪坐在床邊的地上,他現在腦子很亂,努力讓自己冷靜。

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隻能想辦法解決。

“你待如何?裴謹我問你,現在你師妹她死了沒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行啊,那你就一輩子和這樣的她過下去吧!”

這一錘宛如兜頭一棒,將尚處在迷茫狀態的裴謹錘醒。

“晌午,她還好好的。”

“這不都是你做的嗎?”蘭溪怒吼。

“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裴謹低語。

是因為,他讓她親自己嗎?

裴謹身體微微顫抖,麵龐平靜,眼尾卻有滴淚珠滾落,一滴,兩滴……他伸手接住。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對母妃說過的一句話,“為何要哭?”

他為何要哭?隻要陪阿寧一起死,他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裴謹寬大的衣袖裡,出現一柄匕首,在即將抬起手腕,將匕首紮入自己胸口時,他聽見了一聲,“師兄。”

他身形一頓。

地上還處於暴躁瘋癲狀態的蘭溪也是一頓。

齊齊看向床榻上睜開眼睛的少女。

匕首墜地,砸在地毯上的聲音格外沉悶,寧卿往下看,發現這是把泛著冷光的匕首,而且落在師兄的腳邊。

他拿著匕首,做什麼?

寧卿心臟一緊。

然而根本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師兄突然將她摟進懷裡,像是要將她勒入他的身體。

“阿寧,你剛才怎麼了?”裴謹雙手略顫抖,覆在她的腦後,將她的頭埋入自己懷裡。

“我,我做了個夢。”寧卿隻知道自己曬太陽曬得睡著了,還做了個美夢。

夢很長,她慢慢睜開眼睛,醒來時卻在青梧山。

寧卿被他摟得太緊,推了推他,但是推不動,她迷茫得很,視線一轉,她竟看到了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們的蘭溪師兄。

蘭溪師兄!

他怎麼在這兒?

雖然蘭溪是長老,但他總覺得這樣把他叫老了,便讓寧卿叫師兄。

寧卿心中一慌,連忙去拍抱緊她的男人,“師兄,師兄,你快放開我!”

驚恐蘭溪漸漸回魂,他擺擺手,頗為疲憊地走出房門,坐在堂屋的矮榻上,這算什麼?

午夜回魂?

終於被師兄放開的

() 寧卿走進堂屋(),瞅瞅身後的師兄?(),又瞅瞅對麵的蘭溪。

聽完兩人的闡述,她大概理清楚了。

所以,在她睡覺這段時間,她既沒有呼吸和心跳,身體還發冷。

“師兄,我這是怎麼了?”

裴謹此時已恢複鎮定,他漸漸猜到是誰所為。

“阿寧,你恐怕中蠱了。”

寧卿眨眼,天瓊樓之人擅長下蠱,可沒想到,這蠱竟然會下到她的身上。

“是古伊莎?”

“大概。”

送走蘭溪,裴謹牽著寧卿回房,“你先睡,師兄去去就回。”

早已等候多時的古伊莎穿著清涼,隻披著薄薄一件紗衣,蓋不住妖嬈的身材曲線。

她倚在院中的躺椅上,見男人過來,笑得風情萬種。

“還以為你沒猜到呢,我都快等睡著了。”

既然她找不了他,那他就自動送上門來。

“坐。”古伊莎指了指對麵的木椅,對他道。

裴謹不動。

空中靈力自動彙聚,繞成一捆繩,不斷向古伊莎逼近,她微愣。

“仙君,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古伊莎似乎沒想到裴謹會如此肆無忌憚。

那捆繩索逐漸變細拉長,空間好像波動,她心中終於生出了危機感,瞬間坐直了身體。

“蒼雲宗並非一家獨大,若我出事,麵臨五方圍攻,你就不怕嗎?”

修仙界隻有他一個大乘境,人人景仰的同時,又人人都想將他搬倒。

若幾宗加上兩宮,出動所有化神境修士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況且,現在天穹樓正在閉關的老祖,正在衝擊大乘境,一旦成功,境況可就大為不同了。

裴謹輕笑了一聲,眼裡的輕視讓古伊莎頭皮發麻,難道他當真要不管不顧置自己於死地?

然後下一秒就給了她答案,裴謹分明沒動一分一毫,那股越繃越緊的繩索卻扭動著向她逼近,下一秒便勒進她的脖子,一條血線頓時出現在她的脖頸上。

古伊莎身體一僵,但很快她又恢複笑意。

“我若死了,你師妹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傀儡蠱能讓中蠱者陷入美妙的夢境,然後被蠱蟲悄無聲息地掏空身體,最終徹底成為一具受主人所控的傀儡。

“你敢嗎?”

裴謹瞳孔收縮,快要拉成一條線,“你找死。”

繩索在頃刻間變粗,繞著她的脖頸,收縮,再死死纏住。

古伊莎憋得眼球充血,臉色通紅,漲得快要青紫。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斷氣時,繩索一鬆,她獲得喘息的餘地,可下一刻,這根繩索再度纏上。

如此反複,讓人在生與死之間來回徘徊。

她眼底湧出對男人的瘋狂懼意,想開口說話,卻連張嘴都難以做到。

裴謹冷冷注視著她,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繩索驟然鬆開,古伊莎趴在地麵,劇烈咳嗽,頭發淩亂不堪,麵上妝容花作一團,沒有半點聖女的模樣。

“解藥。”他冷聲道。

古伊莎抬眼死盯著他,當麵前靈氣再次彙聚,她驚聲尖叫試圖引起隨從注意,可任憑她如何哭喊,都沒人進來,她漸漸絕望。

“彆讓我再說一次。”

古伊莎不敢再生出違逆之心,手中出現一個瓷瓶,拿著丹藥手顫抖,瓶子差點墜地。

她嚇得心跳驟停,還好沒碎,一旦碎了,她可能也無法活命。

“衝……衝水服用,會,會在半月內徹底恢複……”

“半月?”

古伊莎身體越發顫抖,“她隻是嗜睡,並無大礙。”

“而且,這樣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嗎?”她諷刺。

可以任他施為。

古伊莎憤恨地正欲咬牙繼續,卻對上裴謹泛冷的目光,她立即就要求饒,誰知男人輕輕一笑,“我不殺你。”

古伊莎沒來得及高興,他便輕聲道:“但能讓你生不如死。”

她愣了愣,隨即笑得扭曲,“若是讓你師妹知道你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瘋子,她肯定恨不得離你遠遠的!”

“裴謹,你彆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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