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謊!”若沒對她做什麼,那她的身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她的情緒突然激動,紀樾也變了臉色,難道這狐妖對寧卿做了什麼?
那晚他聽見動靜過去,會不會當時寧卿就……而且他清楚地記得,第二日他看見了寧卿勃頸上的痕跡,當時以為是蚊蟲叮咬,但現在看來分明不是。
“我真沒對你做什麼,我催動魅術卻突然被打斷,你連房門都沒出去。”
俞白說得認真,寧卿神色微變,她恍然驚覺,若這狐妖進入她房中,隔壁的紀樾應該早有察覺,不至於發生後麵的事情。
可她身上的痕跡為真,屋裡的痕跡也不假,若不是他所為,那到底是誰?
難道是她自己掐的?
心跳突然加快,腦中回憶起之前她被憋醒的記憶,唇上還有破皮的痕跡,而那時,她在青梧山。
越想,寧卿的神色越發難看,一切都指向她不願意去想的那人。
可師兄,不是已經吃下忘情丹,將她忘記了嗎?
她的反應落入紀樾眼中,那晚俞白若出現在寧卿房裡,他不可能沒有半分察覺。
那次化作狐狸原形宿在寧卿屋中時,突然失去意識,現在似乎也有了解釋。
能在他們麵前來去自如的男人,恐怕也就隻有他了。
紀樾抿緊雙唇。
本是兩人同行,現在變成了二人,多了個俞白,隊伍倒是沒這麼安靜。
這一日二人都在林中穿行,並未遇見村落或者小鎮,隻能在天黑前找個安全些的地方原地休整。
夜晚,二人麵前燃這一堆篝火,火光躍動,驅散了夜晚的涼意。
今日趕路寧卿有些累,她還是更習慣用睡覺這種方式休息,取出她的小涼席和枕頭毯子,鋪在火堆旁,背對著兩人,沒過多久便沉入夢鄉。
俞白看了眼身旁的紀樾,很是直接地問:“殿下,你喜歡她?”
狐妖對感情最為敏感,況且他見過太過姑娘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愛慕目光,殿下看向那位姑娘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
他看向睡著的寧卿,壓低聲音小聲道:“若殿下喜歡,何不使用……”
他的被紀樾的眼神打斷。
“屬下僭越了。”俞白連忙道。
紀樾看向寧卿,他們的時間還長,他希望,她會真心喜歡上他,而不是采用彆的辦法。
她身上蓋著的小毯子滑了下來,紀樾過去,給她蓋好。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看著閉著眼睛睡覺安靜恬然的寧卿,眼神微閃,最終還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兩人的一舉一動,通過水鏡全落入裴謹的眼中,雖然他已忘記寧卿,可在她走後,這青梧山還是安靜得讓他不太適應。
他的生活本不應有任何變化,可到了時間,他會準時睜眼,竟想去廚房做早飯,中午和下午依舊如此。
生活乏味無趣,他偶爾放出水鏡想看看寧卿在做什麼,少年給寧卿蓋毯子的畫麵躍入眼底,本是一副極為美好的畫麵。
裴謹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上,可他渾然不知。
掀了掀唇,眼裡含滿冷意。
他突然不想再和她兜圈子,想將她直接帶回青梧山,讓她隻能靠近他一人。
放下茶杯,裴謹瞬間出現在蘭溪住處。
“聽說你師妹下山了?”蘭溪掀了掀眼皮,隨口問。
若是以前,裴謹才不會讓寧卿一個人下山,寧卿離開他稍微久了點,他就惦記,恨不得把人揣身上,走哪兒帶哪兒。
上次提議前去太清秘境,裴謹是半點沒被他說動,可誰知,他師妹一去,他就巴巴趕去了。
成天就知道圍著他師妹轉,沒了他師妹就不能活了,現在看來,裴謹忘了寧卿,還真不是個壞事兒。
裴謹在書案的一邊坐下,他在青梧山閒著無事索性過來找一找這位知道全部實情的好友。
“我之前和寧卿是什麼關係?”裴謹問他。
蘭溪沒想到會他問這個,卡了殼,他和寧卿達成了一致,不會向裴謹透露之前兩人之間的事。
見蘭溪如此反應,裴謹心下了然。
“你認為你能騙過我麼?”裴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隨即又道,“那日,我聽見了你們談話。”
蘭溪喝了口茶,也是,什麼事情能瞞得過裴謹的眼睛。
“所以,你現在忘記了,也不打算放手對嗎?”蘭溪放下茶杯,無奈歎氣。
“她本就是我的。”裴謹如此道。
蘭溪:……
“既然你已經聽到我們的談話,那想必你清楚你師妹並不
喜歡你(),你現在已將她忘記?(),又何必再強求。”
“現在這樣似乎沒什麼不好。”蘭溪試圖讓他放下。
裴謹靜靜聽著他說的話,某一刻,他蹙了蹙眉,小腹熱意翻湧,上次那股細密的刺痛感再次在四肢蔓延。
不過片刻,嘴角便溢出粘稠鮮紅的血液,血珠浸入白衫,染成血色。
蘭溪見此心神一震,“你怎麼了?”
好端端的為何吐血?
裴謹取出帕子將嘴角的血液擦乾,動作熟練神情自若,像是早已習慣。
“一時不察,被那天穹樓聖女動了點手腳。”
裴謹在今早已查到他為何會如此,為何對寧卿的欲望會如此強烈,總是惦記著原本在他看來肮臟惡心的男女之事。
“聖女?她也給你下蠱了?”蘭溪皺眉問。
“也?”裴謹抓住了蘭溪說話的漏洞。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蘭溪聳聳肩道:“之前你師妹被她下了傀儡蠱,差點沒把我嚇死。”
“話說古伊莎失蹤是不是有你的手筆?”蘭溪問他。
裴謹並不否認。
“你中了什麼蠱?”蘭溪有些好奇,他倒不是擔心裴謹,而是好奇古伊莎到底是怎麼成功將蠱下到他身上的,不過比起這些,他還是更想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了。
“情蠱。”裴謹回答。
“什麼!”蘭溪震驚。
情蠱隻對動情的人有效,中蠱之人欲望會被情蠱催化無數倍,若擁有所愛之人便能讓她幫自己解蠱,中蠱還能算作小情趣,但若中蠱者愛而不得,那情蠱對那人而言,便是毒藥。
這情蠱能在他體內生效,證明他確實擁有所愛之人,這人不出他所料,便是寧卿了。
裴謹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那你……”蘭溪不知該怎麼說。
若裴謹一直不找寧卿為他解蠱,那他豈不是隻能等死。
這不是蘭溪願意看到的結果。
事情為何偏偏要和人過不去,本以為裴謹忘了一切就好了,可誰知現在他又中了這個勞什子的情蠱。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蘭溪皺眉,神情略微凝重地看他。
裴謹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說,阿寧她會眼睜睜看著她的師兄死嗎?”
蘭溪對上他漆黑的瞳孔,心頭一跳,“你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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