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流霞觀這位道友的禦劍之術果然了得,我輩竟然沒有發覺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陸粼平靜地掐了隱身的法術,從鬨鬼的樓梯一步一步走到了三樓。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鬨起來的鬼,但多數不肯離開的亡魂,那個讓它無法離開的原因往往還得到陽間找。
在二樓樓梯上的老太太,她想上的其實是三樓。
老太太穿過年的紅衣,三樓有一位屢次逃跑的病人,是過年前被送來的。
女病人姓莊,賀瑾年隻需要用手機查一查,他就會看到生死簿給出的信息。
——老太太叫莊淑芬。
三樓的重症區,安靜又熱鬨,危險性很高的病人都被單獨約束在自己的病房,所以走廊很空曠,但每個房間裡都多多少少有哭喊或者怪聲,又顯得很熱鬨,值班室有護士在看監控,陸粼看了一眼,賀瑾年走過去,一道鬼力籠罩了監控室,護士們的眼珠變得一片青灰——鬼蒙眼,她們以為自己還在認真上班,但已經看不到監控真正的畫麵了。
走廊中間有一個病房很安靜,裡麵的人沒有任何折騰的跡象。
賀瑾年看了看門口的牌子,上麵寫著病人的名字:莊雪斐。
陸粼的手輕輕按在門牌凹陷的字跡上:“母女嗎?”
他的手指輕輕挪動,看到了下麵更小的一行字:責任醫生王強峰。
“這不就是今天那個男大夫?”賀瑾年說。
他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飛快地穿過走廊,消失在儘頭的辦公室,陸粼則站在門口聽了聽聲音,使了個法術,將自己的衣服暫時變幻成了護士服,用院長給的門禁卡一劃,打開了門。
病房裡有一股藥味,床上躺著一名四十來歲的女性,神色有些憔悴,一條腿打著石膏,上半身穿著束縛衣——那種防止重症病人傷人或自殘的特殊服裝,把她的手固定了起來。
女人聽到門的聲音,轉了個頭,陸粼微微一愣——
這女人陽火旺盛,眼神清亮,氣息平穩,以法術窺探精神力量,會發現她的精神力量井然有序,七魄個個完好,而非樓下那些病人們那樣散亂混雜。
看見陸粼自己兩手空空進了屋,這女人好像也很驚訝,不過沒說什麼,而是客氣地問:“能給我杯水嗎,從早上就沒有喝過水了。”
陸粼忙走到桌邊,看了一圈,沒有水壺。
女人提醒道:“按照規定,屋裡所有有可能被我作為凶器的物品都上鎖放在牆邊櫃子裡。”
陸粼看了看那邊的櫃子,走過去,他沒鑰匙,直接用身體遮擋以法術打開了鎖,櫃子裡有一套塑料杯子,但沒水。
陸粼低頭沉吟了一下,直接以法術召來一道泉水,落在杯子裡,還給她變了一個吸管,端到女人床邊,拿著讓她喝。
“你不太像個護士。”床上的女人疲憊地笑了笑,喝了兩口水。
“你也不太像個病人。”陸粼回答。
“怎麼不像,進了這種病房,誰都像個病人。”
陸粼:“是啊,隻要進來了,不管是說自己有病的還是說自己沒病的,都有病。”
他轉身把水杯放下,正好看見賀瑾年回來了。這位青年總裁靠著牆站著,臉上沒有表情,連談判桌上禮儀性質的商業假笑都沒有一丁點。
所以陸粼了然地點了點頭,把水杯塞回櫃子裡,掩蓋好跡象,病床上的莊雪斐全程都在仔細地看著他,但在看到他對空氣點頭之後,神色一黯,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賀瑾年:“她把你當成偷了門禁卡的病人了吧?”
陸粼:“無妨。”
他們一起走出了門,陸粼一直低頭沉思,雖然隱了身,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都忘了把身上的護士服變回來。
賀瑾年:“這所療養院是私立的,條件比公立醫院好,入院檢查甚至比公立的還嚴格。”
“但是人總有辦法的。”陸粼說。
“對。”賀瑾年點頭,打開手機上拍的照片,“南山療養院雖然是私立機構,但口碑很好,他們接受全托管重症病人,需要入院檢查,確定的確是需要特殊管製的重症,然後會要求出示病人在公立三甲醫院的診斷證明作為登記存檔,最後家屬簽字,很嚴謹,三個缺一不可。”
“莊雪斐入院檢查的醫生是王醫生。”
賀瑾年毫無溫度地哼了一聲:“三甲醫院的診斷證明,也是王醫生的簽字蓋章。這個人去年是公立醫院的主任醫師,醫療水平還是很不錯的,因為私立醫院工資高,去年年末的時候考進來的。”
陸粼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你我分頭準備吧,今夜捉鬼。”
作者有話要說: 賀瑾年掏出小本本:護士服√
……
【我這一周jj的評論就沒好過,今天又抽了,看不全,你們的還好嗎?我一時竟然不知道是總被騙的天道比較廢,還是沒事抽抽的阿晉更需要修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