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 燈光迷離,台上的駐唱歌手唱著輕搖滾。
服務員送來林嫿點的酒水套餐,兩杯特調雞尾酒,一份小吃拚盤, 一份水果拚盤。
林嫿為謝羲沅點的是長島冰茶, 這款雞尾酒並不含茶, 相反, 酒勁強烈,由伏特加、金酒、白朗姆酒、白龍舌蘭酒等4種酒精度超過40度的基酒混合調製。而且這款酒裡有可樂和糖漿,香甜的口感掩蓋了強烈的酒精味,還能加速酒精的吸收, 一不小心就醉了。由此, 這款酒還有一個彆名“失身酒”。
林嫿端起長島冰茶, 遞給謝羲沅。
謝羲沅接過酒杯時, 說了一聲“謝謝”,林嫿心裡突然有種大尾巴狼對小白兔心懷不軌的罪惡感。
她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喝醉了, 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總比兩個清醒的人乾坐著好, 有時候質的變化, 需要外界契機推動。酒,就是最好的助推器。
林嫿端起自己那杯瑪格麗特, 跟謝羲沅輕輕相碰。
謝羲沅靠在卡座沙發上, 端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喝了幾口。
林嫿發現, 他無論處於什麼場合, 都沒有絲毫違和感。原本她以為像他這麼本分的大學生,在酒吧應該格格不入, 但他顯然適應的很快。
“是不是經常跟同學來酒吧玩?”林嫿笑著問。
謝羲沅道:“倒也沒有經常。”
“那跟你前女友呢?”她又問。
謝羲沅喝了一口酒,沉默以對。
林嫿沒有繼續追問,大概他還沒從失戀中走出來。雖然謝羲沅為人處世有點冷淡散漫,但林嫿打心底覺得他是個乖孩子,比如講禮貌,有素質,不抽煙不酗酒,情緒穩定。就算經曆大型被綠現場,也能控製住自己。對了,還有關愛小動物。
總之,就是一個帥氣乾淨善良的男孩子,還有一種矜貴的藝術氣息。
這麼乖的弟弟,不就是用來寵的嗎!
林嫿把一杯酒喝完,帶了點微醺的感覺,她的腦袋順勢倒在謝羲沅肩膀上,看著台上的歌手唱歌。
表麵的歲月靜好下,是骨子裡的心猿意馬。
她的目光往下滑,看到謝羲沅的手。他敞腿坐著,身體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拿著酒杯,一隻手隨意的垂下。垂下的那隻手就在她這邊。
邁出試探的一小步,被謝羲沅默許後,她又想更進一步。
花了那麼多錢,拉個小手不過分吧?
林嫿不知道那些大款泡美女的時候,是怎麼做到花錢之後就帶去酒店開房直奔主題的。至少她現在麵對弟弟,想拉個手都很猶豫。
弟弟的態度也讓她捉摸不透,沒有主動,也沒有拒絕,模棱兩可的,搞的她心癢癢,不知道自己到底能進展到哪一步。
謝羲沅端起酒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酒。
林嫿目光上移,看到他冷峻的喉結滾動著,要命的性感。
那一瞬間的心動,導致她腦子一熱,伸手搭在了他手上。
台上的歌手唱著搖滾風的情歌,“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謝羲沅沒有抽出手,他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後,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林嫿一不做二不休,手指更加放肆,滑進他的指縫裡,每個手指都與他貼在一起。
她的心臟跳得飛快,緊張又激動。一直循規蹈矩的人生,很少感受這種刺激。
弟弟的手冰冰涼涼,掌心比她大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畫畫的緣故,手指側帶了一點粗糙感。當她的指尖刮過那一絲粗糙時,仿佛有細微的電流順著手指一路往身體裡竄。
她在跟許周行在一起之前,沒有戀愛過,而跟許周行以上下級關係相處了幾年,已經很熟悉了,確定關係後也沒有那種雀躍和悸動。這會兒跟一個超級帥氣的年輕弟弟,一步步曖昧的深入,主動進攻和得手的快感,都在刺激著她的多巴胺分泌。
但沒過多久,她感覺到自己手心出汗了。
這麼掌心相貼,弟弟肯定也會感覺到。
在這麼曖昧的時刻,她不想成為汗津津的姐姐煞風景,加上覺得自己太緊張了,需要放鬆一下,林嫿主動抽出了手。她拿起手機,又點了兩杯酒,給謝羲沅的依然是長島冰茶。
點好後,她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林嫿拎起包離開,謝羲沅看著她,酒吧裡燈光昏暗,又有來來往往的人,很快她的身影就變得模糊不清。謝羲沅起身,跟上她,在她身後不遠處,看她在人群中穿梭,往走廊深處走。林嫿進入洗手間後,他站在走廊的拐角處等待。
看到她出來,他才轉身往回走。
謝羲沅回到位子上,本以為林嫿很快就過來,誰料遲遲不見人。酒吧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他站起身,正要尋覓林嫿的身影,四下燈光突然黑了一瞬。再次亮起時,林嫿出現在中央舞台上。
她就坐在歌手唱歌的位置,手裡扶著麥克風的立架,身上墨綠色的大衣敞開,裡麵是白色絲質襯衣,長發隨意的撥到一側,露出輕輕搖晃的珍珠吊墜,纖細的長腿裹在牛仔褲裡,高跟鞋踩著凳腳。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慵懶隨意的感覺,又透著風情萬種。
音樂前奏響起,她隨之唱了起來,“當你突然看我的時候,當話語開始多餘的時候,當你慢慢靠近的時候,這時天突然黑了……當我快忍不住的時候,當彆人開始多餘的時候,當愛悄悄來臨的時候,這時天突然黑了……”
台下掌聲如潮,還有一陣高過一陣的起哄聲,比剛才專業駐場歌手唱歌還要受歡迎。
倒也不是林嫿唱的多好聽,而是她長得好看,整個人的氛圍感和唱出來的調調,都跟這首歌非常契合。
對於坐在台上的人來說,下麵的位置燈光都很暗,根本看不清人,她憑著感覺往剛才坐的位置看過去。她腳尖輕點,慢慢的淺吟低唱,“無需言語,無儘浪漫,無限可能的夜晚……讓蠟燭代替所有燈,讓音樂代替話語聲,此時無聲勝有聲……如果要我開口,隻能說一句話,讓我成為你的有可能……”
酒吧轉動的燈光由眾人身上鱗次滑過。謝羲沅靠在沙發上,從兜裡掏出了一根煙點燃。他的目光落在舞台上,清晰深邃的瞳仁仿佛被倒入了蜜汁,成了濃稠的旋渦。英俊的臉上表情很鬆弛,雖然跟平常一樣神色淡淡的,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他吐出一口煙圈,彎下腰撣了撣煙灰,忽而低低的笑了下,帶了些許譏誚,以及一些不可名狀的愉快。
等林嫿一首歌唱完的時候,他一根煙也抽的差不多了,林嫿往台下走,他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林嫿回到他身旁坐下,很自然的牽起他的手。她拿起酒杯,與謝羲沅的酒杯輕碰。
經過剛才唱歌的緩衝,這會兒整個人都放開了些,林嫿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