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恨她的,但是他恨不起來。
除了分手那一刻的痛苦,她給他的都是溫柔。
他戒不掉,離不開,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除了用不光彩的手段把她放在身邊,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如今看到她獨在異鄉生病,他內心又多了幾分自責。
她的生活可以不必這樣,不用脫離舒適區來到這裡。
是他為了一己私欲把她拉進來,甚至一步步攜裹著她深入他的命運。
可是他太孤獨了。
他已經受不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林嫿吃了藥之後,在藥物作用下,睡得更沉。
後半夜,謝羲沅定好時間,又為她擦了兩次身體。
她每一次總是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他就順著她的意思坐在床邊陪她。
到後來,她的燒退了,他一直陪在床邊,在不知不覺間倒下來睡著了。
次日早上,林嫿醒來時,看到近在咫尺的年輕英俊的麵孔,她微微撐起身,發現自己一隻胳膊一條腿都壓在他身上。而他穿著襯衣西褲躺在床邊,被子順著她的身體給他蓋了一半。
林嫿看著謝羲沅,恍惚想起昨晚的事情。
她知道是他來照顧她,當時的腦子昏沉的厲害,沒有能力處理太多思緒,就憑著本能信任他。
“……”謝羲沅睜開眼,正與林嫿四目相對。
兩人的視線糾纏了幾秒,林嫿後知後覺的往一旁撤退,默默收回自己的腿。
謝羲沅坐起身,揉了揉額頭,道:“抱歉,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起身,離開房間。
林嫿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突然生出一股跟從前一樣的感慨。
弟弟真是自持的不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無事發生。
謝羲沅去浴室,快速衝了個澡,把自己洗漱乾淨後,進入廚房。
昨晚他已經煮好了今天早上要吃的粥。
他盛了一碗粥,放到客廳餐桌上,走到房門邊,倚著門框,看向林嫿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你是在房間吃,還是出來吃?”
林嫿正要回答,咳嗽了幾聲,她擺了擺手,道:“比昨天感覺好多了,我先去洗漱。”
林嫿下床時,謝羲沅走到床邊,怕她身體虛弱,扶了她一下。
林嫿馬上站好,道:“沒事。”
林嫿進入浴室洗澡,站在蓬頭下,隱隱約約想起昨晚謝羲沅給她擦身體,她借著水流拍了拍燥熱的臉頰。睡都睡過那麼多次,隻是生病被照顧,不用大驚小怪。
林嫿換了一套家居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謝羲沅坐到她對麵,道:“今天你再休息一天,不要急著上班。”
“好。”林嫿應聲。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也不想自己生病,還是要儘快恢複,磨刀不誤砍柴工。
吃過早飯,林嫿回到房間休息。
半個小時後,謝羲沅準時把藥和溫水給她送進去。
林嫿服了藥,問他,“你不去公司嗎?”
謝羲沅道:“我的時間可以自由安排。”
謝羲沅離開房間,回到客廳,敞腿坐在沙發上,彎著腰,用手機查看工作郵件。
林嫿靠在床頭,稍稍探過身,視線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她覺得他一個副總,待在這裡照顧她很不合適,起身走到房門邊,開口道:“我現在沒什麼問題,狀態也不錯,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謝羲沅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應聲:“知道了。”
“……”他這麼從善如流,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再次回到房裡。
吃了藥容易犯瞌睡,沒多久她又睡著了。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來時,四周靜悄悄的。
林嫿起身,搭上一條羊毛披肩,走到客廳,又四下轉了一圈,沒人。
她靠在牆上,輕輕哼了一聲,心情不太愉快。
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是她讓他走的,可是醒來時沒人,又覺得不開心。
林嫿望著屋頂,歎了一口氣,反思自己,怎麼這麼作呢。
她正悲春傷秋思考人生時,門邊響起了動靜。
大門被推開,謝羲沅提著一袋東西走進來。
兩人目光交織,謝羲沅打量著她那身單薄的家居睡衣,提醒道:“今天溫度更低,你起床要穿件外套。”
“噢。”她應了一聲,轉身進入房間,心裡突然湧起的那一絲雀躍和快樂,令她唇角彎起微微的弧度。
林嫿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淺綠色長款開衫毛衣,套在身上,長發隨意的披散。雖然因為生病,麵色帶了點憔悴,但這素顏的狀態,看起來溫柔又嫻靜。
林嫿穿好衣服,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走到廚房門邊。
謝羲沅正在料理台前切菜。
他穿著白色套頭衛衣和運動褲,清爽簡單,長身玉立的囿於廚房。
她印象中他在廚房忙碌,還是年初元宵節時,當時他洗菜切菜,雖然從容淡定,但透著生澀。這一次,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林嫿問:“你是要煮火鍋嗎?”
謝羲沅道:“不,我炒菜。”
林嫿:“??”
總裁這職業還附帶進修廚藝?
謝羲沅回過身,看向林嫿,道:“你去房間休息。”
“好吧。”林嫿轉身離去。
謝羲沅微微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就之前兩人還在一起時練習了一段時間,分手後沒進過廚房,如今又生疏了,他得適應一下。
謝羲沅把廚房門關上,拿出手機,音量調到最低後,打開做菜視頻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