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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蒙拉掌握灰河鎮的一切權力,最終強行推廣種植小麥。
誰也沒想到,就在今年,雅典地區遇到輕微的旱情,大麥沒有受到大影響,小麥全麵歉收。
貴族的佃農每年要把六分之五的收成交給貴族,自己隻留六分之一,被稱為六一漢。哪怕在豐年,六一漢們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現在小麥歉收,還要上交六分之五的麥子,全家都會餓死。
坎蒙拉認為佃農們偷懶才導致小麥歉收,於是按照去年的量來收租。
坎蒙拉的行為激怒了一些平民,他們找坎蒙拉講道理,但坎蒙拉因為小麥歉收的事情被父親責罵,怒火未消,便派人打傷平民。由於傷勢過重,兩個平民第二天死亡。
這一舉動,激發民憤,大量灰河鎮的平民和佃農反抗坎蒙拉。
坎蒙拉請來一位青銅戰士,再加上訓練有素的私兵,反而以平民拒絕交租為由,殺退平民,並把十幾具屍首掛在高處示威。
許多平民交不出租子,又不願意留在灰河鎮餓死,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充當流民。
這支隊伍的首領紮克雷本來是一個黑鐵戰士傭兵,家境富裕,看到同鎮子的人流離失所,也去找坎蒙拉商量,結果被那個青銅戰士打傷,也被趕出灰河鎮。
迫不得已之下,紮克雷與同鎮的流民彙合,並收攏了一些其他地方的流民,形成一小股力量,四處劫掠,被雅典判定為暴民。
柏拉圖學院為了磨礪學生,經常與雅典城衛軍合作,就把清理這些暴民當作一次試煉內容。
但沒想到的是,這次試煉的學生中,以二三年級的學生居多,有人因為對方是可憐的平民拒絕出手,還有一些人不敢殺人,這讓少數敢出手的學生被孤立,最後在爭執和內耗之中,連續戰敗,反而被暴民趕進山洞裡。
大部分戰士失去武器,沒有戰士保護,法師根本無法安全施法,難以突圍。
由於這些人大都是戰士學徒,就算有黑鐵法師和戰士,也是剛剛晉升,根本沒有法師學習麵包果樹這個魔法,隻能靠造水術支撐。
連續被困幾天,有傷的人得不到救治,傷勢越來越重。
為了活命,一些學生哭喊著說自己是柏拉圖學院的學生,結果暴民們不僅不害怕,反而高興,準備抓住所有人去柏拉圖學院換贖金。
因為所有暴民都認定,柏拉圖大師是個善良的人,絕對不會傷害平民。
一切的起因,就是這座灰河鎮。
信中還隱晦地提到,這些暴民本來不至於這麼慘,但他們自己開荒的土地被某次傳奇戰鬥波及,雪上加霜。
雖然相距較遠,但蘇業的魔鷹之眼仍然能清晰地看到,灰白色的河邊,小鎮過半的房屋已經破敗,大量的田地荒蕪。
在鎮子入口處,豎立著幾根木樁,上麵釘著衣著殘破、身體腐爛的死屍。
幾頭烏鴉站在屍體上,用力啄食,鳥喙時不時揪出發黑的腸子,白蛆四濺。
“這些畜生!”雷克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蘇業深深看了一眼小鎮中最大的那棟宅院,道:“我們繼續趕路。”
又行了一個小時,隊伍來到一座小山下。
遠遠就看到半山腰處,有近百人圍在一起。
山腳下,還有十幾個人,有的走來走去,有的聚在一起聊天。
靠近山腳,蘇業七人緩緩降低速度。
山腳下的十一個人立刻望了過來,隨後有人向山上打暗號。
七個人翻身下馬,各自手持武器。
蘇業、雷克、吉米和艾伯特手持法杖。
霍特依舊握著黑色大棍棒。
羅隆左手臂盾右手短矛。
帕洛絲手持學校配發的製式鋼鐵槍劍,英姿颯爽。
“蘇業,我們怎麼做,聽你的。”霍特有些緊張地握著黑鐵棍。
幾個人暗暗歎了口氣,麵對魔獸,霍特毫不緊張,但麵對這些平民,霍特手足無措。
“你們站在我身後就好,我會解決。不過,為了安全,每個人要加持魔法。我的岩石表皮經過進化,持續時間很長,我給每人使用一次。魔力護甲隻能維持幾分鐘,作用不大,連續用太浪費魔力,男人就不用了,女士優先。”
蘇業說著,無比坦然地先給帕洛絲加上岩石表皮和魔力護甲。
帕洛絲的皮膚立刻變成淡淡的淺灰色,身體表麵也多了一層淺藍色的透明護甲。
其他幾個同桌目光怪異,但馬上麵臨戰鬥,都強忍內心的騷話,一言不發。
給所有同學加持完岩石表皮,蘇業才給自己使用,然後向前方的十一個人走去。
一行七人仔細觀察那十一個人。
十一個人身穿破破爛的衣袍,沾滿汙泥,全身都是漏洞,有一個人的衣服像是破布條拚起來的,還有一個人的襠部有個大洞。
他們麵黃肌瘦,滿臉汙垢,頭發好像有老母雞剛孵完雞蛋。他們的眼睛無比怪異,大部分十分渾濁,但又有一點透亮,像是豬油裡掉進一隻甲殼油亮的蟲子。
這十一個人手中都拿著青銅武器,或是短劍,或是短矛加木盾,粗糙得像是猴子打磨出來的。
“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山腳之下,雙方擺開隊形。
晨光冰涼。
十一個人緊張地盯著蘇業七人,他們的目光落在蘇業等人的衣服、魔法器和武器上,流露出怪異之色,明明怕得要死,卻有點輕蔑。
“我們是柏拉圖學院的學生,來救同學。”蘇業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