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蘇業再一次聽到自己和他人的心跳聲。
雙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眼睛中的恐懼。
突然,希臘一方的各隊長和兵團長開始帶頭唱歌。
“沐浴神靈的光輝……呼吸愛琴海的海風……希臘人無敵於世……希臘人永不畏懼……希臘人戰無不勝……”
所有希臘人都開始用吼叫的方式唱歌。
蘇業第一次參戰,但很快便開始跟著大聲吼叫。
相同的歌聲在希臘三軍中回蕩,所有的士兵仿佛找到了歸屬感與信心。
還有一些士兵瞪著通紅的眼睛大吼,不僅借此提氣,也在威嚇波斯人。
戰場上,希臘人的歌聲與凶相仿佛化為無形的力量,許多臨時參軍的波斯人麵露畏懼之色,心神不安。
但是,那些王國軍和不死軍不為所動,麵無表情地繼續前行。
“放!”
希臘一方的弓箭手首先出擊。
漫天飛箭向前方落去。
“躲避!”
波斯國王軍立刻將盾牌舉在頭頂。
不死軍戰士們卻仿佛沒有看到那些箭矢,沒有聽到聲音。
而兩翼的輕步兵有些發蒙,沒有盾牌怎麼辦?有的用手臂護住頭,有的胡亂揮舞長矛,隻有少數有木盾的人,才舉盾抵擋。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飛蝗落下,連綿不斷。
國王軍的盾牌輕鬆擋住箭矢,不死軍的戰士即便被箭矢射中,也隨手拔下繼續前行。
箭雨中的輕步兵們卻一個接一個摔倒,哪怕是手持木盾的人,也擋不住被魔法加持的箭矢,一旦被擊中,會瞬間被劇烈的疼痛控製全身,剝奪戰鬥力。
輕步兵的哀嚎像是瘟疫一樣,在波斯軍中傳播,但是,他們依舊前進,前進。
因為後麵有人手持鞭子,每一根鞭子上都帶有倒刺,沾著鹽水。
波斯大軍之中,更多的箭矢飛了出去。
希臘戰士們嫻熟地舉起盾牌。
科莫德斯甚至沒有舉盾,而是像揮舞竹竿一樣,輕鬆揮動全金屬的戰槍,打掉飛來的所有箭矢。
“投矛!”
在波斯大軍的第一輪箭矢落下後,希臘兵團長們發出命令。
就見前幾排的戰士突然停下腳步,取下身後的投矛,對準前方,猛地投擲。
噗噗噗……
一個又一個波斯人被投矛洞穿,釘在地上。
傷口的鮮血滋滋冒出,染紅衣衫,他們用力掙紮,全身抽搐,但動作越來越慢。
前麵的人沒有回頭看,後麵的人越過他們的屍體。
一切都仿佛隻是幻覺。
前進,前進,隻有前進。
波斯人以投矛反擊,但輕步兵的投矛簡直像和平友好的打招呼,許多飛出的長矛看上去像是被風吹起的雜草,甚至橫著飛出去。
“波斯的嬰兒,這才叫投矛!”
一個希臘黑鐵戰士狂笑著接住軟綿綿飛過來的長矛,側身扭轉,腰部發力,以無比標準的姿勢,反投出去。
噗……
正中那支長矛原本的主人,一個二十多歲麵黃肌瘦的波斯農夫。
“對不起,大流士陛下……”
青年倒在地上,望著清澈的藍天,這一生經曆的一切在眼前閃過。
最終,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緩緩閉上眼。
鮮血從嘴角流出,淚水從眼角流下。
雙方的大軍,轟然相撞。
兩翼的戰鬥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密集的波斯輕步兵們全都被激發了狂性,憑借人數的優勢,悍不畏死地不斷攻擊。
而希臘戰士們完全相反,一旦進入戰鬥,麵色無比平靜,他們如同傀儡一樣,沒有恐懼,沒有情緒,隻知道尋找戰勝眼前敵人的方法。
高超的技藝讓每一個希臘戰士在戰場上遊刃有餘。
中軍的戰鬥,卻出現詭異的一幕。
雙方眼看就要對撞,一片片魔法出現在王國軍和不死軍麵前。
有幾十米長的火牆,有密密麻麻的漫天冰錐,有直徑十幾米的龍卷風,有大片大片的陷阱……
波斯中軍的進攻立刻中斷,後方卻不斷有人向前,在前線形成了密集的區域。
突然,大量的箭矢和魔法落在密集的波斯中軍區域。
這才醒悟過來的波斯中軍急忙四散,後方波斯人開始後退。
早就接到命令的一線希臘戰士大吼吼叫鼓噪,甚至用長矛敲擊盾牌,嘲笑波斯人。
但是,等待一線希臘戰士們的,是密密麻麻的魔法和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