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米斯大將,他那尖酸刻薄的聲音,每一個斯巴達人都記得。”卡斯托耳的神態略微複雜。
其餘斯巴達人的表情也有微妙的變化。
蘇業微微一笑,地米斯號稱斯巴達克星。
斯巴達和雅典的交戰互有勝負。
地米斯的戰鬥經曆也有勝有敗。
但是,凡是跟斯巴達之戰,隻要是地米斯指揮,無論是海戰還是陸戰,地米斯戰無不勝。
所以,斯巴達人對地米斯的態度非常複雜,一方麵崇拜這種戰略無雙、實力強大的傳奇戰士,一方麵又痛恨這個經常把斯巴達人耍得團團轉的奸詐之人。
地米斯是傳奇戰士的異類。
以至於數不清的貴族譏諷他,說他更像是魔法師而不是戰士。
他是一個傳奇,也是目前所有的活著的傳奇戰士中,唯一一個平民出身的。
是真正的初代傳奇貴族。
是雅典最有爭議的人物。
痛恨他的人,認為他道德敗壞,利欲熏心,使用各種陰謀詭計對待對手,許多雅典貴族都被他搞得痛不欲生,主動求和。
喜歡他的人,認為他是平民之光,雖然道德上可能有些敗壞,但那隻是對貴族對手、對其他城邦、對波斯,對所有的敵人,但是,對雅典,他從來是儘心儘力。
過了許久,希臘聯軍船隊抵達馬拉鬆灣,城牆上的人這才看到自己的船隊。
大多數希臘人開始歡呼,但重新走上城牆的貴族個個麵色發黑。
通過水幕,蘇業看到一個身形普通的中年人站在希臘船隊旗艦的船頭。
那是一個隻是穿著棕色皮短褲的男人,赤著微黑的上身,比他胸口的胸毛更刺眼的,是他短褲上方腹部的黑毛,那濃密的黑毛差一點能連上胸毛。
一小半棱角分明的腹肌,竟然被他腹部濃密的黑毛遮住。
蘇業突然明白為什麼貴族總是嘲笑地米斯為“陰謀家”了,腹部的黑毛,果然有點像那個什麼毛……
“不愧號稱‘那個男人’……”蘇業哭笑不得。
地米斯雖然赤著上身,可頭部卻戴著一頂魔法青銅頭盔,一雙深邃褐色的雙眼中沒有正常傳奇的睿智光芒或大將的穩重,反而露出淡淡的戲謔之色,像極了玩世不恭的年輕人,根本不像是四十多歲的初代傳奇貴族。
蘇業的目光落在他下巴濃密的絡腮胡上,茂密的胡子幾乎和胸毛相連。
不高大,不健壯,甚至皮膚也不健美,連胸肌腹肌的外形都不好看,尤其全身的毛發,怎麼看都與傳奇與大將毫無關係。
蘇業移開目光,落在地米斯右側的一把劍上。
那不是劍,更像是門板。
長約兩米,寬足有半米,肩背漆黑,劍刃更黑。
巨劍靜靜地懸浮在半空。
深黑之門,英雄之劍。
為了這把劍,地米斯不僅破產,還欠了巨額債務。
至今沒還清。
這劍是從海格力斯手中死皮賴臉買的,而且據說是當眾抱著海格力斯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買,把海格力斯惡心地不得不賣。
債務是欠潘狄翁家的。
他的事經常在雅典流傳,哪怕蘇業不怎麼關注,也聽到過很多次。
“呦,雅典的貴族,你們怎麼有臉站在城牆上?快把米泰亞德那個老家夥叫出來。等老子登上城牆的時候,要是見到有貴族渣滓站在上麵,見一個打一個!”
城牆上的貴族們麵麵相覷,有的小聲咒罵,有的低聲抱怨,竟然都準備下樓。
突然,地米斯跳下船,腳踏半空,一步百米,宛若大鳥一樣飛翔。
深黑之門緊緊跟隨。
城牆上的貴族們徹底炸了鍋,如同被挖了窩的老鼠一樣,向四麵八方逃竄,甚至有位階高的戰士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
但是,地米斯是傳奇戰士。
他的速度太快了,幾秒後就衝到城牆上,抬起腳,對準那些貴族一腳一個,全都踢飛。
“大將,是我啊……”那位代表戰神山的聖域統帥看到一腳飛來,急忙大喊。
地米斯一腳把現任的聯軍統帥踢飛,堂堂聖域將軍像死豬一樣砸進下方的屋頂,牆壁炸裂,煙塵四起。
“踢的就是你!要不是老子及時趕到,馬拉鬆要塞已經成了巨人的廁所!廢物,都是廢物!”
地米斯不解恨,突然跳下城牆,對著城牆下的貴族一腳一個,全部踢飛。
位階低的隻是被踢得肋骨折斷,位階高的往往被一腳踢進牆裡。
“大將,我們已經下了城牆啊……啊……”說話的人倒飛出去,砸在牆上,大口吐血。
“所以說你們都是傻子。”地米斯冷冷一笑,褐色的眸子中寒光一閃。
水幕前,蘇業等人呆呆地看著地麵上躺著的幾十個貴族。
“沒怎麼留手,最輕的都是斷了兩根肋骨。”
“好像有倒黴的,都快咽氣了,估計是地米斯討厭的家族的人。”
“地米斯平時都這麼猛嗎?”蘇業問。
卡斯托耳和安托萬用力點頭。
“貴族能忍得了他?”蘇業問。
“不是貴族忍不忍他的問題,是他一直在找貴族報仇。”卡斯托耳無奈道。
“我知道他出生在商人之家,母親是外邦人,年輕時候經常被貴族欺負,不過……他都是傳奇了,還這麼任性?”蘇業問。
“他說過,就是為了可以這麼任性,才努力成為傳奇。如果成為傳奇還不能這麼任性,還不如死了算了。”卡斯托耳道。
蘇業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