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沒有敵我;智慧,不分東西。”
全飲廳的魔法師呆呆地看著萊特,甚至忘記用魔法書記錄。
“這種說法,好有道理……”
“明明覺得很怪異,但細想之下,完全超越了我們過去敵對式的劃分。”
“我總覺得,這種方式,好像更毒辣,能從根源上解決埃及,也能從根源上增強希臘!”
“這裡麵,好像藏著一種什麼奇特的力量,很怪異,誰能總結出來?”
蘇業重新拿起茶杯,杯體依舊微燙,扭頭一看,就見櫃台後那位魔法學徒侍者露出謙卑的微笑。
蘇業飲了一口茶,看向飲廳內。
“半神會議”的人也做出不同的舉動。
有的認真記錄,有的靜靜思索,還有的在一起討論。
“萊特先生的說法,似乎……似乎很有道理啊,可到底哪裡有道理?”
“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吧。”
“首先,他沒有孤立看待埃及人希臘人,沒有孤立看待魔法師和巫師,而是站在更高的層次,把所有人看成一個整體,也就是全人類。同時,沒有把巫術和魔法分割開,同樣看成是一個整體,即知識,屬於全人類的知識!有了這個大前提,那麼,他重新確定了我們的身份,我們和埃及人一樣,都隻是學生,而那些創造魔法的人,是老師。”
“對,那麼,哪個更有道理呢?我覺得我們好像也沒錯啊。”
“不不不,我們不是錯不錯的問題,而是眼界和層次的問題。我們沒有錯,但我們覺得埃及人和巫師會阻礙我們,然後我們反擊,我們的做法,是和埃及人與巫師同歸於儘。萊特不一樣,他……可能是自信,也可能是看透了這一切,總之,他不覺得埃及人和巫師會阻礙自己,甚至覺得埃及人和巫師也是自己學習的對象,那麼,無論埃及人和巫師多麼咄咄逼人,最終都無法傷到萊特,而在埃及人和巫師上竄下跳把時間精力用來對付我們的時候,萊特利用這段時間和精力,更進一步,甚至是從巫師身上學到了更強大的力量。這種事情反複重演,總有一天,埃及人和巫師突然發現,咦,萊特呢?萊特已經走到他們完全看不到的新世界去了。”
“可是,埃及人和巫師,確確實實在阻礙我們啊。”
“這個……萊特先生,你怎麼解釋?”
萊特笑了笑,道:“埃及人進攻,有各城邦大軍出手,你們參戰了嗎?就算你們參戰,真正戰鬥的時間有多久?戰鬥結束後,你們更願意把所有精力用在阻礙埃及上,還是用在提高自己上?或者說,難道大家不認為,提高自己才是壓製敵人最好的手段嗎?”
“可是,我們的魔法已經超越了巫術。”
萊特搖搖頭,道:“我們的魔法,隻是在力量上超越巫術,但在最底層的原理,依然是共通的,我們否定巫師,必然會否定一部分巫術和魔法共通部分。就如同,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人類中的精英,甚至是魔法師的精英,應該都不會犯錯。但實際上,諸位因為一小部分巫師的言論,逐漸擴大,擴大到仇視整個埃及和巫術體係,最終,反過來阻礙自己。而且,你們有沒有察覺,當我一個純正的希臘人在提出不同意見的時候,你們如同連雙腳都攥成拳頭的鬥士,對我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你們已經從原本的反對一小部分巫師的言行,擴大成反對任何看法、意見和角度不同的同胞和戰友,恨不得把我當叛徒殺死!”
眾多魔法師突然猛地驚醒,背後發涼。
他們相互看了看,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犯了多麼大的錯誤,更沒想到,錯誤的源頭,竟然那麼微不足道。
萊特歎了口氣,道:“無論我們多麼反對巫術、巫師或埃及,都不能讓我們否定一個事實,巫術、巫師和埃及,極大地幫助過我們每一個魔法師,甚至間接幫助過全世界的每一個人。我們偏偏要強行改變這個不容置疑的事實,那麼,我們內心必然矛盾,我們必然要花時間和精力去不斷化解這種源源不斷的矛盾。我們每一次攻擊巫師,本質上都在間接攻擊自己。”
一些人魔法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最可怕的,不是我們的自我消耗甚至自我攻擊,而是除了埃及和希臘,還有其他國度的人。比如,北歐人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他們不僅沒有堅守自己的錯誤,甚至對落後的先祖圖騰進行殘酷的掃蕩,全麵接納更強大的魔法。有些人嘲笑北歐人認賊作父、胡亂認祖宗,但實際上,他們不是認祖宗,他們是在認老師!是在搶奪‘精神、智慧、知識、文化和文明’的傳承!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血脈上、低層次的傳承,他們搶奪的,是屬於全人類的高等傳承!”
萊特環視全場,緩緩道:“而我們,卻在拒絕交流,拒絕精神、智慧、知識、文化和文明的傳承,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們認為,魔法重心,會遷移到什麼地方?埃及人打擊巫術,犯過致命的錯誤,甚至是致命的罪惡,導致那麼強大的埃及衰落。難道,我們希臘魔法師,要重複這種罪惡嗎?”
“北歐人,已經先希臘人一步,開始搶奪知識傳承。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站在粗俗的道德、感覺的優越上繼續鄙視北歐,把‘正統知識傳承者’的身份拱手相讓,幫助他們成為傳承正統。還是,從現在開始,承認巫術隻是全人類的知識的一部分,認認真真學習一切先進有效的知識,然後,努力成為正統傳承者?”
全場鴉雀無聲。
哈蒙羅死死地盯著萊特,好像要扒開這個人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樣子。
幾個聖域大師也看著蘇業,細細琢磨,隱約意識到,如果占據正統知識傳承者的地位,能讓希臘人更認可那些知識,從而放棄抵製,安心學習,最終高速成長。
蘇業輕歎一聲,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歐洲人,掠奪部分全人類的傳承,最終,他們的敵人把這部分傳承拱手相讓,死死認定歐洲才是那部分傳承的正統,然後,敵視蔑視那部分原本屬於全人類的傳承。
他們成功占領了知識的製高點。
幸運的是,最優秀的一部分東方人發現問題所在,沒有敵視屬於全人類的傳承,同樣搶奪走歐洲人忽視的另一種偉大的、屬於全人類的傳承,甘當學生,融合自身的、且屬於全人類的傳承,最終獲得長足的進步,成功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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