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人信任自己,本就是漢尼拔醫生所擅長的,更何況對方是被催眠過的人。
經曆過催眠的人,本就比一般人更容易陷入催眠跟暗示。
殺手坐下來,一開始並沒有動桌上的餐飲,後來看到漢尼拔吃的那麼優雅,實在沒忍住吃了一點,然後就停不下嘴了。
以前他吃的都是什麼,狗糧嗎?就衝這夥食,他就對有可能催眠他的組織心生不滿。都給你乾活了,保證下最低勞動的福利待遇很難嗎?這組織,要完!
吃點喝點,就很容鬆口交流了。於是漢尼拔就知道了對方是某個組織派來,追查藥劑下落的。儘管現場有殘留的針管,多疑的他們還是認為是不是有人使用了這針藥劑,於是派人尋找,最終找到的就是漢尼拔跟他的小孫女了。
組織的人沒把漢尼拔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這個人就是無用路人,值得懷疑的是小姑娘,她是不是本來溺死,結果用針劑修複了身體然後活下來呢?就算不是,作為活口,很可能她知道更多現場的情況。而且一個飛機事故遇難人員,沒有立即聯係搜救人員獲得幫助,而是想辦法抹除痕跡逃走,這本就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她一定看到或者知道什麼。
於是這名殺手的任務就是確認艾麗絲的下落,並從她口中獲知針劑的下落。殺手考慮到老人很可能會礙事報警之類,所以想先滅個口,再去追殺艾麗絲。或者用老人做人質,讓艾麗絲乖乖跟他們走都可以,所以搞定漢尼拔就是他的任務了。
……恐怕派他出來的人也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最容易對付的老人,一個響指把他搞定了吧!
從指令狀態恢複的殺手已經知道自己被組織的人催眠了,他現在對組織充滿懷疑,所以才會想跟老人溝通,畢竟老人看起來對催眠很在行。
“針劑的事我並不清楚,但我知道艾麗絲是普通女孩,否則在醫院的時候就會檢測出什麼來。那針劑是什麼?”
殺手回答:“我不知道,給予命令的人從不做出解釋,我隻按照他們的指示工作。催眠能解除嗎?我從有記憶以來就為他們工作,如果他們能催眠我,那麼……”
漢尼拔理解他的恐懼感,一旦連自己深信不疑的記憶都出現問題,又有什麼能確信的呢?
“從你的立場,能夠采取的行動也無非那麼幾種,一種就是逃離他們,追尋自己的過去跟記憶。但這麼做的風險很大,你要麵對他們的追殺,很可能孤立無援,一無所知的死去。”
殺手皺眉,似乎是想象到這樣的發展。
“另一種則是繼續裝作一無所知,執行他們的命令,同時收集訊息跟證據,尋找自己的記憶。這樣做其實更加危險,尤其他們對你植入了催眠。很可能你會被他們發現端倪,洗去你的記憶。”
殺手追問:“沒有辦法解開催眠嗎?”
漢尼拔溫和的回答:“當然有,一般大部分的催眠都有作為啟動鑰匙的關鍵,或者是一個行為,一個事件,一串字節,聲音,圖像等等。隻要找到那個鑰匙,我就能幫上你。這正是我想說的你的第三個選擇:信任我,與我合作。”
殺手盯著他,打量著這位已經跟自己很多驚訝的老人。對方從容的姿態告訴他,這不是出自一時善心或者勉強的提議,醫生有充足的自信可以幫助他獲得他想要的。
“你會怎麼做?”
他問。
“如果你信任我,也隻有你放開心中的防線信任我,我可以給你植入另一個暗示。譬如,在對方下達任務的時候,記錄下這個任務,之後聯係我,讓我幫你解開指令狀態。你或許無法記住開啟指令的鑰匙,但毫無疑問,你會記得你自己接到的任務。你可以在自己清醒的狀態下去完成任務,儘量的壓縮任務的時間,用剩餘時間來進行有關你真相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