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解開了殺手的催眠,並且將強製口令也解開了。除此之外他甚至安插了一個小後門。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殺手下次被植入強製口令,後植入的口令不如先植入的有優先性,這樣他甚至可以在不知道九頭蛇給他的新口令的情況下直接奪取殺手的控製權,再將控製解除。
不過這項小安排他沒有告訴殺手本人,以防士兵的記憶被對方用什麼方法獲得。
辦完這些後,他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植入口訊,以達到混淆九頭蛇的目的。
“每當我這麼做,總有一種我們生活在‘母體’裡的錯覺。你看過黑客帝國嗎?所有人都是以程序方式存在,你我都隻是一段指令,所以能輕易被修改,隻要遵從正確的邏輯跟法則。”
他情不自禁的對依然在催眠狀態的殺手這樣感慨道。
操縱人的記憶跟自我意識很有趣,但也很容易讓人傲慢,產生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的感覺。漢尼拔其實不太喜歡這樣做,他更喜歡自然的東西,就像渴了喝水,餓了吃飯,更原始又順其自然對他來說更美妙。
就像殺手,他幫助這個人是因為他感興趣。他想知道是什麼樣的過去,讓他成為了被洗腦的士兵之後,還不肯放棄渴望從深淵之中爬出來。苦難沒能成功打磨掉這個人的棱角,讓他更為鋒利尖銳,如同危險的長矛,一不小心就會刺穿他的敵人的心臟。
世上的人有千萬種模樣,隻有美麗又強大的靈魂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
就像畫家總是了解所有的礦物顏料,廚師總是了解各種素材的不同味道,人性之中那些細膩又微妙的部分總是讓他著迷不已。
漢尼拔伸出手,用他的雙掌按在殺手的頭上,他能感到手中的這顆頭顱的溫度,以及微微的顫抖。大概是回憶起了自己被電機的時候吧?這種製造相當雷同的外界環境跟頭部壓力,更容易讓殺手進入‘狀態’。
“聽著,孩子。如果有誰再試圖用同樣的方法催眠你,你就傳遞給他們我的這個口訊。”
“太粗魯了。你們應該更珍惜這個珍貴的藝術品,人腦可是更精密的東西。我對你們的行為方式,這種幾乎是在蔑視催眠的態度相當不滿。滴,噠。聽到了嗎,指針跳動的聲音,離我的病人遠點,這是來自Doctor(醫生)的醫囑。”
留下口訊之後,漢尼拔喚醒了殺手,殺手卻對他的留訊內容以及之前的大部分操作都沒有太深印象,一知半解。
但是,他的確想起了什麼。
“來自布魯克林的小子,我記得有人這麼說。所以我應該來自布魯克林。還有……藍色,很清澈,如同海水一樣顏色的藍色眼睛,那是一個人,但是我想不起來。”
漢尼拔理解的笑笑:“那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家人,愛人,或者重要的朋友。你知道嗎,雖然大腦的顳葉前部儲存著短期記憶,大腦皮層儲存長期記憶,但這些記憶最初都在海馬區之中。在這裡,你還記得。”
漢尼拔指了指殺手的頭部。
“那個反複出現的事物,就算現在暫時想不起來,也終究屬於你。不用擔心也不用焦急,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謝謝。”
“真要感謝我的話,下次為我帶更多的食材好了,麵包之外的新鮮食材,我會相當的歡迎。”
之後,漢尼拔按照約定,傳授了殺手很多隱蔽的手段跟方法,怎樣偽裝,怎樣融入環境,怎樣琢磨追捕者的心理並加以利用,怎樣了解群眾的心理並加以利用。
兩人告彆之後,正好那部片子也拍完了,漢尼拔退掉城裡的租房回到鄉下。他想著打輛車去肯特家接人,結果沒想到一下火車,就看到克拉克在站台門口衝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