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福晉不由倒吸一口氣,麵色凝重道:“怎麼會有人如此膽大包天,敢用這樣的手段加害小李妹妹?妾身平素也沒瞧見小李妹妹與誰結怨啊。”
胤禛眼底一片冷然,“恐怕不隻是為了加害小李氏,真正要害的是爺的子嗣。”
小李氏沒遇喜之前怎麼就風平浪靜,偏一懷孕就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胤禛認定了背後有人要戕害皇孫,因此對四福晉意圖混淆視聽的話有些不滿。“福晉主持中饋,府裡一向安穩。隻是近來後宅頻頻出事,福晉還是不能一味的寬和仁慈,該立得規矩還是得立起來才是。免得養大了底下的人心,無法無天起來,連主子也敢謀害。”
後宅之事一向是由四福晉把持,如今聽到胤禛語帶責怪之意,她自是無法推諉。忙恭順的跪地請罪道:“都是妾身管家無能,請爺責罰。”
胤禛見她如此,並未叫起,反而道:“小李氏之事就交給福晉儘快查清,爺要知道到底是誰膽敢謀害爺的子嗣。”他說著,麵上就帶出一片寒意,不怒自威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此陰毒之事不能再發生在爺的後宅。還有,小李氏這一胎福晉務必幫著保下,不然爺便要懷疑福晉到底能不能管好這後宅了。”
胤禛的話讓四福晉渾身一凜,強壓下心底密匝匝的澀意,沉沉保證道:“請爺放心,妾一定查清真相。還有小李妹妹的胎.....妾身一定儘全力保住。”
胤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四福晉看著湛藍的衣襟從眼前消失,渾身才好似失了力般癱坐在地上。秋容見胤禛沉著臉走了,才敢進來內室。進來一見四福晉坐在地上,不由嚇得花容失色,“福晉,您這是怎麼了?”
四福晉此時失態,秋容也不敢再叫旁人進來看見,隻死命扶著她到了榻上,才喊春容倒杯茶來。
四福晉喝了幾口茶,雙手握著溫熱的杯壁才感覺身上森森的寒意慢慢褪去。隻是一想起剛才胤禛毫不留情的疾言厲色,心裡還是掩不住的屈辱。這是她自嫁給胤禛以來,頭一回遇到胤禛這樣大發雷霆。
屋裡氣氛一時有些低沉。沉默半晌,秋容才大著膽子問道:“福晉,方才爺可是為了小李格格之事而來?”
四福晉聞言看了一眼秋容,隱去胤禛的責怒,隻說了讓徹查的話。
秋容是真沒想到有人這般大膽,而且這小李氏也是倒黴,一天之內兩次被害。她道:“看來爺是真的動怒了,一定要找出謀害小李格格的人。”
春容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道:“後宅陰私,這種事最後未必查得到什麼。上回宋格格小產,爺不也說要查清楚麼?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對她的說法,秋容心裡有些不認同,但還是什麼也沒說,隻看向四福晉。
四福晉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道:“爺已經發話讓務必保住小李氏的胎。”
春容一聽不免驚呼道:“這如何能保證。小李氏本來懷像就不好,經此一嚇,隻怕更加孱弱。況且十月懷胎,小李氏這才剛滿三個月,接下來還有大半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秋容也歎氣道:“爺對小李氏這一胎未免太過偏愛了些。”
四福晉搖搖頭,聲音裡含著些疲憊:“昨日兩件事接連發生,那件下了藥的衣裳更是被爺親眼所見,若說轎子的事還能推到意外上,可有了下藥之事,爺是徹底被激怒了。如此咱們便是想粉飾太平也不能夠了。”
“福晉,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秋容輕聲問道。
四福晉閉了閉眼,緊接著睜開眼神裡一片森冷之意:“我奉爺之命管理後宅,這種陰私之事既然敢犯到我眼皮子底下就不能不管,不然日後如何服眾。而且若是這回不能徹查,隻怕會讓爺對我的能力失望。”
秋容聽此眼底一片凜然,跪下道:“無論福晉如何做,奴婢都唯福晉馬首是瞻。”春容亦然。
既然四福晉決定徹查,秋容就儘心為她出主意:“昨兒小李格格先是被人在衣裳上下了藥,晚上又發現所乘暖轎有問題。這兩件事分開來看毫無聯係,但對比時間,奴婢倒覺得這兩件事未必不是一人所為,不然如何能把握得這般緊湊?”
四福晉聽著這話覺得有理,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秋容就繼續道:“奴婢覺得當務之急是查清楚小李氏衣裳上的藥物有什麼作用,儘快提審人證物證,咱們才能推測出背後之人的具體動作。還有,昨晚福晉跟著爺進宮,除夕家宴是李氏一手操辦,小李氏的轎子出了問題,李氏自然是不能逃脫乾係的。”
秋容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無論真相如何,李氏都不能置身事外。
四福晉很滿意她的說法,既然自己被爺怪罪,李氏這個當事人也彆想獨善其身。而且,李氏與小李氏一向不睦,這回小李氏被陷害,說不得就是李氏出的手。不過一切還是得先找到證據才行。
她看著秋容,沉吟道:“你明日一早親自去將小李氏身邊一乾涉事之人帶來正院問話。還有,昨晚轎子的事先不要驚動李氏,暗暗查訪等有了結果再說。”
如此一番吩咐後,秋容和春容兩人才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