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作孽呀。”荀音歎了口氣。
他又向天空打了個響指。
眼珠們“骨碌”一下全看向他:收到!
“欻”一下,它們兢兢業業地把勾爪收回去,讓巨大的身子出來,然後又在邪祟期待的目光中一條條收回勾爪,每一條勾爪上都連接著一隻和自己同樣體型,形狀各異的魔物。
“這是……”
見薑遠山看呆了,荀音為他友情解釋道:“我把它叫做‘魔界順豐’。”
用來送貨的。
這隻貨運魔物憑借著眼珠子多的優勢率先定位到修真界,又用手長可伸縮的特點將這片區域中大部分魔物全部拉了過來,一時間天空中擠擠挨挨布滿了造型可怖的魔物,直讓人感到絕望。
邪祟的笑聲再次囂張得意起來。
“哈哈哈!”他大聲道:“魔主已經召喚來大軍,我看你們這次怎麼贏?!”
薑遠山:“…………”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好像剛剛堂弟說過。
然後,他就……
不不不,薑遠山用力搖頭,魔主神威如獄,怎麼能和堂弟那個廢物相比?
他眼睜睜看著魔界大軍排好隊,擺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造型。
接著,一隻比它們更大、更可怖的魔物從已經被擴大到極限的空間裂縫中伸出了它的一部分身體。
值得奇怪的是,雖然所有人都能意識到魔物的出現,卻沒人能看到它——
它是無形、無影、並非靈力構成的不存在於此世之物,隻有神識能隱隱觸及到它的一部分邊緣。
許多修真者想起了古老的傳說——稱霸魔界最深處的生物,原本是一隻天魔,一隻無比巨大的天魔。
他們曾經不理解不過一隻天魔能有多龐大,卻在見到麵前這團能量的時候,感到了全身心的戰栗。
它是無可戰勝、無可匹敵,僅僅無意識中散發出的一絲波動,就能讓人心蕩神搖,不覺受到它的影響,淪為它的傀儡。
那隻被眾人誤認為魔主的“魔界順豐”隻不過被心魔的能量蹭了一下,就“嚶”地一聲縮成一團,用全部勾爪將自己捆綁成一個球,所有眼珠都緊緊閉上。
即使如此,還是有血液從它的身體中滲出。
邪祟也在此刻尖叫了一聲,隻見他額頭上的那枚血紅色眼珠遭到重創,噴出黑色的血。
“該死!”他不得不用力擰下自己的頭,否則連神識都會被泯滅掉。
“發生了什麼?”
荀音:“我那你當魔主,你卻用我轉移傷害。”
慘,真是太慘了。
——沒錯,他指的就是第二次認錯魔主的邪祟!
天上的空間裂縫不再向外湧出魔物,荀音道:“已知,現場存在一位魔主,排除掉一號選手大毛,排除掉二號選手順豐,那麼請問魔主是——”
薑遠山聲音顫抖地搶答道:“是天魔!我想起來了,在城主府的藏書中曾說過,魔界深淵的霸主是一位天魔!它的身體龐大無邊,可以瞬間吞沒一座城池,它的意識能影響整座城的修真者和凡人,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傀儡,按照自己的意誌行動,它就是——”
“魔主”二字尚未出口,一股龐大無邊的力量降臨到每個人的神識之中,他們無一例外失去了自己的五感,將意識和天魔完全鏈接起來。
薑遠山沒有一絲排斥,他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向魔主敞開識海,獻上了完全的臣服。
“請命令我、使用我、讓我為您做一切力所能及之事……”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從荀音臉上再次看到那種奇異的、讓他有些厭惡的憐憫神情。
他聽見荀音搖頭,輕聲道:“答錯了。”
下一秒,魔主無邊無際的狂暴情緒席卷了他,它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腦海中轟鳴——
“廁所!我的廁所在哪?那隻該死的狗是不是把我廁所裡的糞全都搶走了?!”
“我的信徒啊,我命令你們,為我收集這座城裡全部的肥料,建造一座修真界史上從未出現過的,豪華的廁宮!!”
寧墨燃:“…………”
荀音感歎道:“不愧是偷糞賊,發達後還是不忘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