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舟終於多少get到了德國球員們對他們教練的複雜心情。
很好,貝克爾總教頭,你非常成功的引起了粥粥的全部注意。
奧古斯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蘇舟的一舉一動,期待著中國男孩會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而尤利安則不禁在瞬間蹙起了眉,他把自己的立場代換一下,他在腦中模擬著,如果他是蘇舟,在這種變態的模式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小可愛正襟危坐,突然想主動的去問問教練,這種地獄hard模式,能不能也加他一個。
而蘇舟……
蘇舟支頭半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然後,他略帶無奈的抬起眸,純黑的瞳孔中波光流轉,迸出一陣奪目逼人的燦爛流光。
“不,這沒什麼。”他忽而笑了起來,看起來歡欣極了,“沒事,奧古,幫我感謝你們的教練,雖然乍一聽有些吃驚,覺得你們的教練真是一個喜歡玩弄彆人的惡劣家夥,但再仔細想想的話,無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你們隊內的球員,這真的都是一個不錯的計劃,是一個雙贏的提案。”
尤其是對於現在粥粥而言,其實他最想要的就是這種。
就是,emmmmmm,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可能要在手臂酸麻、恢複、手臂再酸麻這個過程中,不斷的持續一大段時間………直到他缺乏訓練的右臂,徹底適應這樣的運動量了。
……嗯,不知道尤瑞會不會一直幫他按摩啊_(:3」∠)_…
如果尤利安知曉了蘇舟的心聲——
小可愛式冷漠臉:醒醒,滾燙的毛巾一把扔你臉上!
而說完了蘇舟,還要再說說尤利安。
奧古斯特扣下兩指,手持銀叉,不輕不重的敲了敲他已經清空的鐵質餐具,將不知為何又陷入了蜜汁對視的兩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他的身上。
“另外就是你,尤利安。”
“是!”小可愛立馬坐正了身體。
粥粥:戚,長城濾鏡→_→
奧古斯特提醒著尤利安:“尤利安,機票和旅館已經訂好了。”
第一時間真的沒反應過來的小可愛:“…?”歪頭給個問號。
奧古斯特無奈的說:“下個月,意大利站的巡回賽,教練昨天剛把行程安排發給我,我今晚稍後會把詳細的行程發給所有的參賽者,現在先提醒你一下——”看著尤利安突然漲紅的臉,奧古斯特不禁低笑著搖了搖頭,“隻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忘了。”
話音落地,尤利安羞愧難當,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麵——在、在男神麵前丟臉了…!
當然,奧古斯特說這些話的主要目的,其實還是蘇舟。
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他究竟是為什麼對這個年輕的中國男孩抱有如此大的期待。
粥粥:嗯,這叫世界冠軍間的蜜汁惺惺相惜?
奧古斯特體貼的顧及到了,蘇舟是個初入乒乓球界的門外漢,他甚至有了一種逗弄的心思,很想看看這個球風霸道不服輸的後輩,露出向他認真請教的模樣。
“蘇舟,我們是在說國際乒聯職業巡回賽——我沒有貶義的意思,畢竟你是半年前才從足球界轉入乒壇,你知道這個巡回賽是什麼嗎?”
這個名字和他的世界的巡回賽半點不差,但因為不清楚這兩個世界的細節是否有變,蘇舟還是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大概知道一點……”蘇舟努力回憶著,“呃,我聽舅舅說過,就是在世界各地比賽,每一個站點都是一個冠軍之類的…?”
“基本正確。”蘇舟並不是什麼也不懂,眼底映入中國男孩調皮翹起的黑發,奧古大大莫名失落。
粥粥上道的對奧古斯特奉上了一個“求講解”眼神。
奧古斯特本想張口,卻在看到身旁尤利安欲言又止的神色時微微一頓,然後笑著將這個機會留給了尤利安:“尤利安,為蘇舟這個乒壇新人,講解一下關於巡回賽的事情怎麼樣?”
於是接下來的午休時間變成了#尤利安老師的小課堂#。
粥粥整衣危坐,全程極力配合,從眼神表情到適時的插嘴詢問,從頭到腳把小可愛炸了兩天的毛,給擼的舒舒貼貼。
過了把全麵勝過粥粥的癮,小可愛滿足了。
粥粥的心裡也擼貓擼的可舒服了。
課堂結束,兩人皆非常愉快。
見兩人話畢,奧古斯特才說出了他的又一個目的:“蘇舟,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蘇舟側眸:“…?”
奧古斯特笑著說:“這個選擇在你,當然,如果去的話,機票錢和旅店前需要你自己額外出。現場氣氛和電視轉播畢竟是不同的,你半途從足壇轉到了乒乓球的世界,從來沒有親身體會過,高競技水準的乒乓球正式賽場究竟是什麼樣子,你可能覺得業餘大賽時已經夠宏大了,但我要告訴你,這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天差地彆。”
“這一次的巡回賽,男單這邊,我、菲克、尤利安還有洛夫都會去——對,本他沒有報名——有興趣的話,想要來感受一下這邊世界的熱度嗎?”
“當然——”奧古斯特做出了補充,他不喜歡強迫彆人,隻是做出了一個提議,“選擇權在你自己,你隻能在歐洲停留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選擇了跟我們一起去巡回賽,勢必要暫時離開這裡,巡回賽的時間大概為期一周,從現在開始,你還有大概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考慮。”
午餐時間結束了。
蘇舟和成年組一起回到了成年組的賽場。
中途,本特意過來跟他打了聲招呼,仍然是那種乍看在笑,但細看下去,卻給人一種莫名疏離的感覺。
本:“昨晚休息的好嗎?”
“托福,不算差。”蘇舟觀察了本一會,反問道,“倒是你,休息的好嗎?”蘇舟指著自己的眼下,“這個位置,有黑眼圈哦。”
本下意識的碰向自己的眼角,又覺得這樣的行為很蠢,順其自然的,把摸眼角的動作變成了掃向自己的頭發。
蘇舟對人的情緒很敏感,他敏銳的感覺到了本對他似乎有些……反正不是那種正麵的情緒,並且這種非正麵和雷奧那種少年不一樣,帶著成年人的疏離與隔閡。
蘇舟也不想深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真的天生不對盤,麵子上過得去也就好了。
當天下午,果然和奧古斯特說的一樣,蘇舟的對手並不是很強,但是——
蘇舟冷漠的又拉了一板子回去。
不是很強,但他今天下午的對手,仍然是個削球手。
當然,和昨天的本一比——
削的不夠轉,變化不夠多,低度也欠缺,落點也不靈活。
能進入德國國家隊,其實力自然不低,但和昨天的本大大一比,蘇舟頓時覺得對麵站著的,是一隻讓他可以打個爽的嗯………好人靶子?
趁著擦汗的空隙,蘇舟視線一偏,就看到了那個胡渣邋遢的中年大叔,眾人口中的毒舌魔鬼,貝克爾·沃爾岡夫總教頭。
貝克爾正站在他們的賽場邊,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和蘇舟的視線對上後,竟然還笑眯眯的朝蘇舟揮了揮手。
這笑容,在昨天的蘇舟看來,就是單純的笑眯眯,但在聽過了午餐時奧古斯特的一係列轉述後,這笑容裡就帶上了賤賤的味道。
蘇舟扔下毛巾,轉頭,重新站回球台邊,球台的對麵,站著一個低配低配低配版本的本。
今天的賽製是五局三勝,他們剛剛又結束了一局,現在的大比分是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