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冷也冰手,今晚洗了晾在外頭不凍壞衣服才怪呢。放著,明兒我用洗衣機洗。”
林鑫走過去接盆,突然間反應過來,“你給他們洗衣服?”
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哪次不是蘇木給她洗衣服來著!
當姐姐的人腦袋跟錄像機似的回放妹妹的一舉一動,頓時變了臉色:“你乾什麼了你?是不是又摸人家蘇木的口袋了。”
林蕊嚇得趕緊往屋裡鑽:“姐,你冤枉我,我才沒有摸他口袋呢。”
林鑫哪裡會相信她的狡辯,冷笑道:“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這什麼破毛病。”
蘇木身上一分錢都要被她給摸走。
人家一個小男娃,想要買根棒棒糖,還得問她申請錢花!
林蕊大叫冤枉:“我犯的著要偷偷摸他口袋麼。”
洗白白的小和尚在邊上說風涼話:“就是,我師兄的錢都歸她管著。”
林鑫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聽聽,人家無苦都曉得的一清二楚了。她這個當姐姐的臉都沒地方放。
蘇木默默地看了眼林蕊,沉聲道:“她沒摸我口袋。”
林鑫恨鐵不成鋼:“你彆慣著她這破毛病。”
越來越不像話了。
林蕊找到了同盟軍,得意洋洋地過去拉蘇木的胳膊給自己作證:“就是。”
少女的話音隨著她的手一並落下。
蘇木一扭身子,竟然輕輕巧巧地躲過了她的手,昂著頭朝房間走去。
林蕊愣了下,不明白這孩子為啥突然間這德性了。
林鑫也奇怪,偷偷拍了下妹妹,警告道:“你再欺負人家試試,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林蕊委屈:“姐,你又冤枉我。我明明每天都給他發零花錢的。”
隻是早上發了,晚上再收回來而已。
現在社會可是很亂的,男人有錢就變壞,她是為了蘇木好,免得他被人給帶壞了。
林鑫氣得揪妹妹的小辮子,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你就作,慣的你!趕緊拿衣服給我洗澡去。”
樓上的少年豎著耳朵聽隔壁房間的動靜,麵無表情。
蕊蕊沒撒謊,蕊蕊的確沒掏他衣服口袋。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無苦的衣服,蕊蕊拿著他的衣服放在鼻子底下聞。
床頭櫃上擺著本選,第一篇就是張愛玲的《紅玫瑰白玫瑰》。
蕊蕊從圖書館裡頭借出來之後,每次翻不到兩頁就開始打嗬欠,然後她的“提高文學素養”之旅就中止在瞌睡中。
蘇木對張愛玲的毫無感覺,他覺得丁玲寫的書更有意思。
但是少年每次幫林蕊收書的時候,還是瞥了幾眼《紅玫瑰與白玫瑰》。
他清楚地記得紅玫瑰坐在那個浪蕩子的他大衣旁邊,就為了聞男人衣服上的香煙味。
無苦捧著柿餅上來,歡歡喜喜道地奔到床邊,抬起圓滾滾的一張臉:“師兄,要不要給你一個嘗嘗?”
老太好厲害的,老太還會曬柿餅。自家柿子樹上長出來的柿子,曬好的柿餅又甜又香。
哎喲,師兄為啥不說話,老盯著他看。
那眼神瞅著怪瘮人的。
小和尚下意識地將柿餅藏到了身後,生怕師兄凶性大發,會搶了他的柿餅。
蘇木看著無苦的一顆光葫蘆腦袋,悲憤地想,這小子有什麼好啊,蕊蕊乾嘛非得聞他的衣服?
少年身子一扭,直接鑽進被窩裡頭睡覺。
無苦嚇得手上的柿餅都差點兒掉地上,結結巴巴道:“師……師兄,你不跟我師嫂造餃子機啦?還有那個,你們不是要教我算術的嗎?”
少年的聲音悶悶的:“放心,蕊蕊會願意教你的。”
他話音剛落,被她姐抓著硬搓了一頓的林蕊就跑過來“砰砰砰”拍門:“睡什麼睡啊,趕緊過來學習。”
年紀輕輕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懶呢。
她扭開門,跳上床,要掀蘇木的被子:“起來起來,我跟你說,無苦……”
“你跟無苦去學習,我要睡覺。”少年身子一扭,直接滾到床裡頭去了。
林蕊眨巴兩下眼睛,狐疑地轉頭看無苦。
嘿,你個小和尚,你到底怎麼你師兄了?
無苦偷偷往後頭藏柿餅,嘴硬得很:“我不知道,我進屋時就這樣了。”
林蕊眼尖地瞅見了袋子,立刻上手胡擼他的光葫蘆腦袋:“你要臉不?一個人吃獨食,都不知道分點兒給你師兄啊?”
小和尚哪裡肯承認:“我沒有,我讓師兄嘗嘗的。”
“嗬,嘗嘗,然後剩下來的都是你的!吃這麼多甜的,你怎麼不怕自己變成糖僧,得糖尿病啊。”
“好了!”蘇木突然間爆發出來,坐起身,指著門道,“要吵你們出去吵。”
門板合上,林蕊跟無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都怪你!”
聽得屋裡頭的少年愈發心塞。
無苦不服氣:“要是你不吵的話,我師兄也不會這麼生氣。”
林蕊揮揮手:“哎,算了算了,青春期哪有不中二不暴躁。人不二缺枉少年,走走走,趕緊跟我學習去。”
門口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屋中的少年胸中憋著股氣兒,簡直要炸開了。
他在床上打著滾,氣得連呼吸都費勁。
屋子門開了,少年悶聲道:“你又回來乾嘛?”
鵬鵬莫名其妙:“我洗完澡了啊。”
蘇木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得沒臉見人。
鵬鵬跳上床,滿懷好奇地問蘇木:“哥,你說無苦身上到底藏了啥香料啊?我姐聞了就不暈血。”
“什麼香料?”少年猛的轉過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鵬鵬。
嚇得小男孩差點兒直接跌到地上。
媽呀,蘇木哥的眼神也太瘮人了。
小男孩結結巴巴:“就是那個,中午不是殺年豬嘛,我姐本來看了血發暈……”
“你怎麼不把你姐拉開啊,她暈血!”蘇木急得不行,他就知道中午不該放她跟鵬鵬兩個人跑出去的。
小男孩委屈:“我拉了,我哪兒知道院子門會開啊。我姐不是暈著麼,無苦過來了,我姐就不暈了。無苦一走,我姐又暈了。我姐說他身上肯定有什麼香料,治療暈血症的那種。要是開發出來,肯定能掙大錢。”
他一抬頭,看到蘇木咧開的嘴巴,跟著笑起來,“對,蘇木哥。你趕緊去問問唄,有錢大家一起賺嗎?哎——哥,你等等我啊。”
蘇木哪裡還顧得上鵬鵬,已經一陣風似的衝到林家姐妹的房間,一把抓住正在絞儘腦汁軟磨硬泡逼問的林蕊。
“彆問啦,沒有香料。是無苦身上的氣!”
他們修行之人都自帶氣息,無苦的氣息就是能夠讓人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