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先前所說,我一直在為像公爵夫人您這樣的請求做著準備。”米勒先生誇張地比了一個華麗的手勢,指向了那些冊子,“自從我成為布倫海姆宮的圖書管理員以來,我就致力於為斯賓塞-丘吉爾的家族曆史整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請看這個分類,公爵夫人,是按照時間走向整理出了所有我能收集到的每一位家族成員的事跡。而這個分類,公爵夫人,則是按照布倫海姆宮發生的各大事件中,有哪些成員參與而編輯的——”
“這個分類就很好。”伊莎貝拉眼前一亮,趕緊截住了米勒先生的話頭,“非常感謝你對斯賓塞-丘吉爾家族的付出,米勒先生,我敢說要是公爵閣下在這兒的話,他也會為你所完成的工作而感到驚歎的。”
“這是我該做的,公爵夫人。”米勒先生一邊替伊莎貝拉把所有這個分類下的所有冊子都取出來,放在書桌上,一邊說道,“老實說,能得以在布倫海姆宮工作,是年少時的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殊榮,特彆是當我沒能被雷丁文法學院錄取,無法在伍德斯托克找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時,是第八代馬爾堡公爵——那時公爵閣下還是布蘭德福德侯爵——將我從絕望中解放了出來,而這不過是我回報他的恩情所能做的些微努力罷了。”
他說他被聘用時,第八代馬爾堡公爵還未繼承公爵爵位。康斯薇露說道。那就證明他來到布倫海姆宮工作時,第七代馬爾堡公爵還活著。假如我們真的能成功找到那個非婚生子,也許我們能向他打聽點什麼。
依靠著米勒先生的分類,伊莎貝拉很快就找到了第七代馬爾堡公爵葬禮的賓客名單,接著,便是要從中與伍德斯托克的居民家譜對比——布倫海姆宮中存放著一份副本,同樣由米勒先生謄抄——找出其中父親不明,而又參加了葬禮的人名。康斯薇露負責將名單上的名字念給在家譜上尋找的伊莎貝拉,在一人一鬼的配合下,她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唯一符合條件的名字,約翰·巴恩斯,隨他的母親艾瑟·巴恩斯姓,所有來參加葬禮的賓客中,他是那唯一沒有在家譜上紀錄父親為誰的男孩。並且,伊莎貝拉和康斯薇露都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約翰·巴恩斯出生在7月,隻比第八代馬爾堡公爵小了兩個月。
不知道弗蘭西斯·斯賓塞-丘吉爾是否知道約翰·巴恩斯的身世。康斯薇露看著他的出生日期,憂鬱地說道。或許她是知道的,卻仍然不得不讓這個孩子來參加自己的丈夫的葬禮。
在家譜上,寫明去世於1893年的約翰·巴恩斯還被記載著娶了來自臨近的一個鎮子,基德靈頓,的一名普通婦女,他們有一個出生於1873年的女兒,叫貝茜·巴恩斯。米勒先生的辛勤工作再次派上了用場,他在這份族譜的最後還附帶上了一份從市政廳謄抄而來的人口調查,上麵寫明了伍德斯托克的居民哪些留在了本地,從事什麼工作,而哪些則離開了家鄉,又去往了什麼地方。貝茜·巴恩斯的名字赫然便排在前幾位,旁邊的注釋表明她如今正是布倫海姆宮裡的一名雜務女仆。
我倒覺得,更令人在意的是,貝茜·巴恩斯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伊莎貝拉喃喃地對康斯薇露說道。倘若她知道的話,簡直令人難以想象她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在這座房子中工作,她所服侍的高高在上的公爵,實際上卻與她有著密切的血緣關係。
兩個女孩在靜默中看著約翰·巴恩斯這一與其他村莊裡的村民隔離開來的,孤零零的分支,過了好幾分鐘,康斯薇露才再一次開口了
我們不能讓愛德華替我們找來貝茜·巴恩斯單獨談話,那樣太刻意也太可疑了,愛德華一定會上報給公爵閣下,說不定到時候連你能夠看到鬼魂的能力都會一並暴露。我們需要在不被任何人得知的前提下,偷偷與這名女仆單獨會麵,隻是,以一個公爵夫人的身份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假若這位公爵夫人的貼身女仆是與她同一陣線的美國人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伊莎貝拉說,與康斯薇露對視著。我想,安娜可以為我們辦到這件事。新網址: .. :,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