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怦然(2 / 2)

段漾:不過你給我一個新的研究方向,他可能是k國或者t國高官貴族富豪之子,我明天就去查。

“……”段澤完全跟不上段漾跳脫的腦回路,他放下手機準備去浴室洗澡,收拾好睡衣後想起了段漾之前跟他說的話,宿舍的舍友孤立霍廷軒,晚歸會將他鎖在門外,還不允許他開燈什麼的。

“霍廷軒。”段澤從浴室裡探出頭,“你要是做得晚就留下來睡我這兒吧,我櫃子裡還有一套替換用的床上四件。”

霍廷軒支支吾吾地說看情況吧,沉迷作業頭也沒有回,段澤應了一聲,轉身鎖上了浴室門。清脆的落鎖聲方才響起,電腦前正襟危坐的霍廷軒當即重新打開老師發布作業的博客,手法狠絕地拖出了整整一周需要做的翻譯,全部貼在了標注有今天日期的文檔底下。

身上的這件短袖雖說段澤隻穿過一次,但因為常年疊在衣櫃裡,沾染了段澤獨有的熏香味道,如絲如絮、徐徐嫋嫋地縈繞在霍廷軒身邊,熏得他雙頰不住泛紅。

22點左右一條未知號碼給段澤發來信息,說是自己已經離開警局,家裡派車把他接走了,署名是程白鷹,這個時候段澤正在給霍廷軒鋪床。五皇孫殿下畢竟還是嬌生慣養了些,鋪半天被單還是皺皺巴巴的一團,被套更是正反麵不分,霍廷軒在他身後猛掐大腿掩飾下一臉暗爽,小心翼翼地過去幫忙。

——怎麼這麼晚?

——在警局裡出了點事情,耽擱了時間。

具體是什麼事情還是第二天段漾告訴段澤的,當時段澤在一室的早飯香氣裡醒來,寢室裡一地溫暖的金色陽光。窗外有鳥鳴,屋內一片寧靜,隔壁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昨夜睡在那裡的人隻在書桌上留下一杯豆漿,以及冒著熱氣的蒸餃。

手機裡有霍廷軒的兩條信息和段漾的若乾條語音留言。

六點半,霍廷軒說他拿了鑰匙出門買早飯。

七點,霍廷軒說他先走了,早飯和鑰匙都在桌上,衣服會洗乾淨還給他。

淩晨兩點段漾癲癇一樣給段澤發了三大麵語音留言,段澤邊刷牙邊開外放聽他逼逼,總體就是對昨日程白鷹的警局一日遊表示了無情的幸災樂禍。

“登記那小警察一開始還挺凶的,跟白鷹說你給我老實點,問什麼答什麼不要廢話,然後就姓名?白鷹就說程白鷹,係統一輸進去,唰,幾千個程白鷹,小警察又問年齡,哪個學校的,白鷹說:b軍大畢業的。”

“b軍大畢業的程白鷹那就隻有一位了,誰的兒子?公安部部長的兒子。”

“那警察瞬間汗就下來了,問也不問掉頭就出去找他隊長,他隊長屁滾尿流地又去給他的上級打電話。”

“局長知道這事第一時間就想瞞著,趕緊把這尊佛請出去,但不知道哪個煞筆直接捅到了白鷹他爸程部長那裡,哎喲,程部長一個電話過去,對著局長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當然是罵他自己兒子的。”

“說小兔崽子不學好脾氣衝老跟人乾架,老子費儘心思讓他畢業跟著段將軍做警衛員磨磨性子,結果還是他捏捏滴老樣子,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段漾人就很乖很乖,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長的,就讓他多關幾天!好讓他知道天有多厚!”

段澤不由得笑出聲來,程部長罵是罵得狠,關係拉得也厲害,又是將軍又是皇孫,表麵說是多關幾天,背後的含義怕不是你敢動我兒子一根頭發我搞死你全家。

網絡的傳播速度向來迅速,特彆是在一群剛結束開學考試,無聊寂寞勝似魔鬼的學生當中,視頻當天晚上段漾熬夜發出去,隔天下午段澤所在整個班裡就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即便視頻中間兩名受害者麵部都打上了馬賽克,羅勒最開始叫喊出的姓名也做過模糊處理,但匿名知情人士在第一時間就扒出了其中一名主人公——大一9班的霍廷軒。

底下的留言先是跟風狂罵焦柏和羅勒,再是有人透露出霍廷軒偷過班上同學的五千元錢,反轉後大家又開始怒批霍廷軒;接著又有人說他親眼所見是羅勒栽贓陷害的,但因為怯弱沒敢聲張,這下子罵誰的都有了……跌宕起伏的一出好戲,大家吃瓜吃得十分過癮,校園熱度經久不衰。

至於另一位被打碼的人的身份則眾說紛紜,校內論壇裡猜測了幾個版本都證實錯誤,久而久之也就沒人追究了。反倒是晚自習課上,段澤前桌的女生拿著手機截圖轉過頭來,掩唇調笑道:“段澤,9班那視頻看了嗎,這個男生看身形有點像你呢。”

“是嗎?”等筆尖落下數學證明題的最後一位數字,段澤這才不緊不慢地抬眸,對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女生的同桌聽到這句話,突然揶揄十足地故意大聲喊道:“你這是喜歡人家所以看誰都像啊!”

頓時教室裡全都是起哄叫好的聲音,女生紅著臉捶搡同桌一拳,氣呼呼地端正坐姿,段澤則是對各路投來的曖昧視線莫名其妙地眨眨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始終搞不懂大家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將他和前桌湊對,分明經常有其他男性一下課就去找前桌女生講話。

自那夜過後,霍廷軒許久都沒有再和段澤聯係,但因為校園暴力事件的關注度的經久不衰,段澤往往不用特彆去打聽,有關於霍廷軒的事情就源源不斷地送到他的耳邊。

比如有好幾位同樣被羅勒敲詐或者欺淩過的同學,因為視頻找到了霍廷軒,校長知道這件事情後特意找了霍廷軒去談話雲雲,還有人說今天在校門口見到了電視台的記者,也有人見到的是羅勒的家長。

焦柏則是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手段,很快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僅留羅勒一人在風口浪尖被人唾罵。

其實第二天傍晚段澤給霍廷軒發過信息,說如果有難以解決的問題隨時都可以來找他,霍廷軒乖順地回了一聲謝謝,卻再也沒有回音。

有了外界以及內部的雙重施壓,羅勒的處分決定來得飛快,學校還專門挑了一個周一的清晨,準備隆重的、聲勢浩大的在國旗底下將他點名批評開除。本來是大快人心的事,卻因為要人早起搞得整片宿舍區都怨聲載道。

段澤睡眼朦朧地從宿舍樓裡出來,嘴裡叼著一片夾心麵包,與攻略遊戲裡女主趕著上學的區彆是:人家女主是叼著麵包片的一角,他則叼吧叼吧就將整片麵包塞進了嘴裡,像隻鬆鼠一樣鼓著腮幫子艱難咀嚼。

因為實在是噎得慌,段澤想著是去超市買瓶水還是去食堂買豆漿,正在他猶豫不決時,坡道迎麵小跑而來一名高挑的男生,穿著純色棉質的v字領長袖打底衫,對方見到段澤眼睛倏地一亮,加快奔跑速度停在段澤眼前,輕聲地喘息著。

“段澤,好巧啊。”霍廷軒額頭蓄了層薄汗,胸膛不住地一起一伏。段澤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睡醒,他沒有立刻回應霍廷軒的招呼,而是思維發散地想著霍廷軒的胸肌還挺發達的。

霍廷軒並未在意段澤的視線,他舉起手邊的牛皮紙袋說:“早上起來突然想吃橘子,就臨時起意趁著晨跑去校門口買了,很甜的,你要嗎?”

“你的行動力還挺強。”段澤終於咽下麵包,朝霍廷軒彎起唇角,後者則再次抬了抬手,向段澤示意紙袋中一個又一個皮薄色亮圓滾滾的小橘子。段澤作畫過程中作息時間奇妙,但詭異的三餐正常且腸胃不錯,他大早上看見橘子不覺得酸,反而饞得要死,遂即他點了點頭,“謝謝。”

“謝什麼啊。”霍廷軒愉悅地從袋子裡取出兩隻橘子,塞到自己背包裡,再拉過段澤的手臂將紙袋擱到他懷中,“那我先走啦!”

這行雲流水般的騷操作自然到段澤愣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懷裡被霍廷軒強塞了十幾隻橘子的時候,對方早就順著下坡跑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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