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求彆亂湊對。”段澤拿出背包裡的錢夾、鑰匙和手機,“給她買衣服是因為不小心把咖啡潑她身上了,再見。”
謝歡為他這段解釋眼睛倏得亮了,“再……誒?你是去食堂吃飯嗎,要不要一起啊!”她的話還沒說完段澤就早已走遠,伴隨著腳步聲留下遙遙的一句:“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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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租了車?”見段澤悶頭直往地下車庫衝,霍廷軒不由得出聲提醒道,“市中心很難停車的。”段澤呃了一聲,猶豫著說:“沒租……哪能一天到晚租車的……”
霍廷軒不疑有它,熟門熟路地走向地鐵站,然後就發現段澤就像個老年癡呆一樣站在標示牌底下發愣,“怎麼了?”
“不是說要買票的嗎?”段澤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霍廷軒疑惑地掏出兜裡的飯卡,“a大學生卡和公共交通係統綁定了,直接刷飯卡就好……你一直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我這輩子第一次坐地鐵!!!“……不知道。”段澤汗顏地跟上霍廷軒,再不敢自作聰明質疑老司機的行為舉止。
錯雜的線路,擁擠的人群,段澤越往地下走,越後悔一念之差沒有開車來。地鐵剛入站,周邊的同學便一窩蜂地擠了進去,段澤連忙握住霍廷軒的手腕,和他一起仿若兩片亂世浮萍,被人流衝到了扶手旁的角落裡。段澤手指緊得幾乎把霍廷軒的手腕握出紅印,他是生怕和霍廷軒走散了,隻剩他一個人的話怕是連在哪裡下車都不知道。
“咳。”霍廷軒伸出右手按在了段澤的胸前,與對方隔開一小段供他喘息的距離,掌心底下來自寬廣胸膛的熱度燙得他近乎窒息,明明是很普通的動作,卻因為他的心虛變得曖昧不明。
段澤完全不知道身旁的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他被身後的胖子擠得直往霍廷軒懷裡拱,無奈用單手撐著車壁,腦子裡充滿了再來坐地鐵或者公交我就是狗的念頭。
“還,還有幾站?是不是馬上到了?”
“我們才剛上車……”
“到底幾站!”
“……九站。”
聞此噩耗,段澤幾乎要痛苦地落下淚來,想他堂堂一個能讓交通局為之專辟特殊通道的一國皇孫,竟然淪落到在地鐵上被擠出膽汁,總之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霍廷軒知道段澤處境艱難,他努力屏氣再往角落裡退了退,想給段澤留出更多的空間,但他此舉好似一招隔山打牛,段澤絲毫未收益,反而給再隔壁的胖子留出了更多的空位,再觀他倆就跟兩幅壁畫一樣被緊緊碾進了車壁裡。
“你把手臂收下去,硌得我鎖骨疼。”段澤抱怨著抬起手,把霍廷軒卡在兩人胸膛之間的臂膀拉到腰邊,他再往前湊了湊,令兩人正麵相貼,然後將下巴擱在霍廷軒肩窩裡,“讓我歇會,我跟你說吃完飯必須打車回去,我受不了了。”
“晚上回去就沒這麼多人了……”窮慣了的霍廷軒強忍著半身的酥麻,糾結起了錢的問題。
“有座嗎?”
段澤說話間呼出了少許濕熱的氣息,儘數灑在霍廷軒的耳後與頸項之間,他背在身後的手隱晦而難耐地攥緊,脖子卻始終強忍著不動,就連輕微縮一下的動作都不敢有,隻擔心段澤會收回這樣難得的親昵。
“……沒有。”霍廷軒細如梅花鹿般的睫毛輕微顫動,喉結更是不停地上下吞咽,段澤一無所覺地長歎一口氣,“那還是打的吧,我這細胳膊嫩腿最吃不得苦了。”
“我看肌肉挺飽滿的。”霍廷軒說著,厚起臉皮在段澤肱二頭肌那邊揩了一把巨大的石油,後者仍舊遲鈍得令人發指,坦然地讓霍廷軒摸完手臂摸腹肌,摸完腹肌撩下衣,“我沒說我嬌弱啊,就是有福乾嘛不享受,偏偏要虧待自己?”
“你哪來的福氣?”霍廷軒心滿意足地收回手,又在地鐵到站停止的慣性作用下摟住段澤的腰,一瞬間他美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段澤苦著一張臉,用下巴在霍廷軒肩窩裡鑽了鑽,“反正坐地鐵太受罪了,堅決不乾。”對此霍廷軒笑眯眯地沒有回話,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