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匹馬拉著的豪華馬車停在公主府門口,車門打開,一位衣著華貴的美貌女子從車內出來。
女史上前扶著她的手:“公主殿下慢點兒。”
霓陽長公主踩著紅木矮凳緩步走下來。
她身形高挑,哪怕已到中年,皮膚仍舊保養得很好,白皙平滑,幾乎看不到一絲皺紋,烏發被梳成高高的發髻,用鑲嵌著紅瑪瑙的金步搖做點綴,長長的金色流蘇垂落下來,伴隨她的步伐輕微擺動。
紅色裙擺從地上緩緩拖曳而過,纖腰玉帶,婀娜多姿。
她的五官跟蕭倦有幾分相似,精致立體,比例完美。
不同的是,蕭倦身上更多的是肅殺和冷然,猶如高嶺之花,令人望而卻步,不敢貿然靠近。
但霓陽長公主卻更像是盛開的曼陀羅,明豔動人,風情萬種,哪怕明知她有劇毒卻還是忍不住想靠近。
兩人的氣質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兩個完全不同的極端。
程崎上前牽起她的手,溫柔地道:“公主殿下,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家的這段時日,我心中甚是思念。”
霓陽長公主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我也很是想你。”
乍一看去,夫妻兩人琴瑟和鳴,很是恩愛。
就連餘嫋嫋都有些懷疑,忍不住小聲對身邊的韋寥說道。
“你不是說他們兩個夫妻不和嗎?”
他們這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不和吧。
韋寥同樣壓低聲音:“皇家人都好麵子,就算私下裡已經行同路人,麵上還得裝作關係很好的樣子,這就叫貌合神離。”
霓陽長公主注意到了後麵站著的幾個陌生麵孔。
她立刻將手從程崎手裡抽出來,微笑著衝餘嫋嫋問道。
“你就是阿倦的新婦吧?”
程崎也放下手,同時故意落後兩步,與霓陽長公主拉開了距離。
這兩人的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被餘嫋嫋看在了眼裡。
看來韋寥沒說錯,這兩口子是真的感情不睦。
餘嫋嫋上前見禮:“兒媳向公主殿下請安。”
在她的印象中,霓陽長公主應該是個極不好相處的人,典型的惡婆婆形象,她都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誰知霓陽長公主竟主動牽起她的手,臉上掛著笑,親親熱熱地說道。
“原本我是打算在彆院再多住兩天的,得知你來了,我特意提前趕了回來。你是叫嫋嫋對吧?”
餘嫋嫋受寵若驚:“是、是的。”
霓陽長公主牽著她往裡麵走,邊走邊說。
“嫋嫋啊,其實我早就想見你一麵了,可惜隔得太遠,我想見都見不到你。幸好這次阿倦把你給帶來了,不然我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你?對了,怎麼沒看到阿倦?”
餘嫋嫋心想,您可算是想起您還有個兒子了!
她麵露悲傷之色。
“我們在路上遭人暗算,郡王殿下出了意外。”
霓陽長公主挑了下眉:“他該不會是死了吧?”
餘嫋嫋:“……”
這是當娘的能說出來的話嗎?!
她地垂下腦袋,將香蘭寺發生爆炸的事情說了出來。
霓陽長公主:“沒想到他這麼倒黴,竟然被炸死了,你放心,回頭我會讓人去給他收屍的。”
雖然有些驚訝,卻並無悲痛之情。
似乎親生兒子的死活對她而言就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時而已。
餘嫋嫋怔怔地看著她。
“您看起來似乎並不難過。”
霓陽長公主輕輕一笑:“他從小就在玉京長大,與我並無感情,我為何要為他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