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錚淺聲一笑,道:“儘量。”
既然是大喜的日子,免不了喝酒,但季錚這一桌卻全部端著茶水,阮恭不樂意,對沈文道:“你這太沒誠意了。”
阮恭是北方漢子,和沈文是老鄉,他們老家性格奔放豪爽,喝酒都是照著瓶懟的。沈文被他這麼一刺,“哎”了一聲,道:“你這新郎官婚禮結束就洞房花燭去了,我們這些小可憐下午還得做射靶訓練呢。”
阮恭遺憾:“都不能喝啊?”
特種兵部隊訓練緊,哪怕今天參加婚禮也隻有半天的假,喝酒會影響訓練,不喝又沒有誠意。季錚將茶水放下,端了酒杯,溫聲道:“我喝吧。”
阮恭的新娘和阮恭是老鄉,阮恭回家探親的時候在火車上認識的。對於阮恭這個朋友,她也知道一二,平時看阮恭發的部隊合照裡麵,季錚的外形是最突出的那個。
而現在看了本人,竟然比照片上還要英俊。
喝完酒,新娘笑看著季錚,道:“不知道季隊長有沒有女朋友了,跟我過來的伴娘都是我的好朋友,托我問你要聯係方式呢。”
季錚一人代勞,喝了三杯酒,喝完的時候,他神色依然溫和,清黑的眼眸清澈一片,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
新娘一番話,桌上的人都躁動了起來,季錚意識稍微有些走神,他想起了和薑格第一次在酒吧時,被她撕掉的紙條。
“不了吧。”季錚抬眸,禮貌一笑,道:“抱歉。”
溫柔的男人都是斯文儒雅的,出於禮貌,他們很少會拒絕彆人的要求。而當這樣的男人既禮貌又堅定的拒絕時,往往更有魅力。
季錚說完,新娘已經了然,點點頭笑著說:“沒關係,原來季隊長已經心有所屬了啊。”
同桌的兵聽到新娘說完這一句,一下就炸了,大家麵麵相覷,眼睛泛光看著季錚,想問都沒敢問。
所以說,隊長今天上午來晚了,真的是因為金屋藏嬌了?
不過這也是應當的,像隊長這種一表人才,前途無量,家世煊赫的特種兵大隊一枝花,身邊怎麼會缺女人。
就是不知道什麼樣子的女人能配得上他的喜歡。
桌上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但都不敢太大聲,沈文看著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手機的季錚,和李可、倪彥道:“看看看,我就說吧,肯定有情況。”
倪彥道:“你說咱嫂夫人長啥樣啊?”
沈文道:“絕對很漂亮!”
李可道:“我覺得咱應該喜歡那種溫柔賢淑,賢妻良母,小鳥依人的女人。長得漂亮的女人都脾氣差,整天得哄著,一點不如意都不行,咱隊長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倪彥和沈文思索了片刻,點頭稱是:“你說得對。”
三人嘁嘁喳喳說完的時候,李可抬頭,剛好對上季錚的眼神。他嚇得心一抖,不知道季錚剛剛聽去了多少,李可心虛地叫了一聲:“隊長。”
聊天框內,季錚發了一條消息,薑格仍然沒回。他看著李可,突然一笑,道:“我是。”
沈文、倪彥、李可:“啊?”
下午一點鐘,婚宴結束,高遠過來看了季錚一眼,無奈地笑道:“你們中隊長這是喝醉了。”
和季錚待一起那麼久,大家都知道他是滴酒不沾的,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季錚喝了酒以後,依然坐姿挺拔,神色溫和。但仔細一看,他未免又太安靜了些。
沈文反應過來,在季錚麵前揮了揮手,季錚抬眼,清黑的眸光銳利如隼。沈文嚇了一跳,問高遠:“這真是喝醉了嗎?”
高遠沒來得及伸手製止,道:“你小心點啊,他喝醉了酒看著安靜,其實挺可怕的,反應敏銳得驚人。行了,沈文你送中隊長回部隊宿舍休息一下吧,他東西還在那兒呢,等睡一覺醒了酒再回去。”
沈文連聲答應:“哦哦,好的。”
他剛答應完,旁邊安靜著的季錚突然說了一句:“送我回家吧。”
沈文接了任務,拿了季錚的車鑰匙上了車。上車以後,他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季錚。季錚淡淡地看著窗外,但是酒的後勁明顯上來了,要在這個狀態下坐兩個小時的車,還是挺難受的。
沈文有些擔心,勸道:“隊長,要不還是在隊裡休息吧。”
季錚的身體已經熱起來了,他微仰著頭,解開了襯衫領口的兩粒扣子。春風吹進來,微有些涼,剮蹭在他的喉結上,像上次薑格咬他的那次。
雙眸裡蓄著些水光,季錚抬眸注視著前方,淡淡道:“我得回去。”
給他發過一張圖片後,季錚再給薑格發消息,薑格都沒再理他了。薑格不高興一天了,他回去晚了,她會更不開心。
既然季錚確定要回去,沈文就沒多問。季錚喝成這樣都要回去,指不定家裡是有什麼事情。想到這裡,沈文靈台清明。
對啊,他這次去還能看看隊長是不是真的金屋藏嬌了!
季錚很少喝酒,酒精使人放縱,讓人敏感。他喝了酒後,雖然意識能維持基本的清醒,但體內的感覺已經亂套了。身體內是燥熱的,車窗打開,風從窗外吹進來,季錚看著路邊的法桐樹漸漸倒退,最後,看著車子行駛進入了那條熟悉的馬路。
這是季錚家青石巷外連接著的那條南北向的馬路,路儘頭就是他和薑格去買菜的菜市場。下午三點,馬路上空無一人,隻有幾隻鳥停在了不遠處的電線杆上,靈動地跳躍著。
春日的陽光是清透的,帶著些慵懶的繾綣,從駛入這條馬路後,季錚就微眯起了雙眼。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瞄準了他家的青石巷口。
他有心理障礙,瞄準遠方時,總是模糊不清的,更何況是在醉酒後。
然而,在他瞄準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薑格。
春日的午後,風有些微涼,她戴著漁夫帽和口罩,穿著寬大的衛衣和長褲,安靜地蹲在青石巷口,視線看向他回來的方向,漁夫帽下,那一雙淺棕色的桃花眼格外清晰。
季錚從上車時,就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沈文都以為他睡著了。在拐進路口後,季錚突然說了一聲:“停車。”
“啊?”沈文一愣,但反應迅捷地停了車。
他車子剛停好,季錚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沈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叫了一聲隊長,還沒等說話,就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朝著一個人跑了過去。
而在他跑過去的時候,那個蹲在那裡的人似乎也反應過來,從地上起身,轉身消失在了青石巷。
薑格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她的腿蹲麻了。她在巷子口等得太久了,午後的陽光曬得她有些困,以至於在季錚的車過來時,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季錚朝她跑來時,薑格下意識轉身朝著家裡跑。她不想讓季錚知道她在等他,明明她還在不高興呢。
薑格跑得很快,耳邊是呼呼的涼風,薑格急喘著,她剛跑了巷子的一半路程,還未反應過來,她的身體被從奔跑中撈了起來。
“啊。”男人的手臂長而有力,她被他單臂勾住抱起,像當時在籃球場投籃時的那個姿勢一樣。被抱起時,她的衛衣隨著她跑動的動作掀起,季錚的小臂直接勾在了她的皮膚上。男人的手臂很熱,將薑格的身體都燃燒了起來。
院門打開,薑格的身體被男人抵在了牆上。奔跑讓她的心跳快速有力地敲擊著耳膜,掙紮間,她聞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氣。
懷裡的女人掙紮著,她力氣很小,即使張牙舞爪,他也輕輕鬆鬆能將她製服。她的身體輕盈柔軟,呼吸急促溫熱,在被她抵在牆邊時,漁夫帽掉在了地上,她的長發瞬間散開。
烏黑的發間,她的皮膚是白皙透明的,雪梨的香甜彌漫而開,季錚喉頭一動,低頭咬住了她。
季錚的唇舌是火熱的,他的牙齒懲罰似的咬在了她的耳垂上,柔軟的舌尖剮蹭而過,她的耳垂變得滾燙。
薑格渾身一僵,男人的聲音帶著酒後的喑啞和性感,濕熱的氣息噴薄進了她的耳內,伴隨著他蠱惑人心的聲音。
“小梨子。”
“你明明是在等我的,見了我跑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