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阻一阻皇帝派出去的人。
同時,也要派人去尋千蕪大師的蹤跡,有這麼一個隱患在,他怎麼都不能安心。
可惜千蕪大師行蹤成謎,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子,一時半會都查不到他的下落。
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皇帝慌了,人總是怕死的,坐到皇帝這個位置上的人,更怕。
他開始頻繁召見江苓,恨不能將這名神醫綁在身邊,可他也知道,神醫不是萬能的,他的身體要是能治好,早有效果了,何至於一天天敗落。
想到宮變之前,自己的身體明明開始有好轉,若不是璃王和宣王,現在的他說不定已經恢複健康了,皇帝心中恨得不行,處置起兩人及其黨羽時,毫不留手。
一時間,朝堂上風聲鶴唳。
宮裡也經曆了一場大清洗,皇帝將後宮權利交還給皇後,皇後隱忍多年,將宮裡林貴妃、麗妃等人的勢力拔除乾淨。
“娘娘,聽說太子和那名神醫走得很近,是不是……”
“本宮的兒子,想如何便如何,神醫救了太子的命,太子與他親近有何不可?這種事以後彆報到本宮麵前。”
明明皇後是正常語氣,說話的宮女卻被驚出一身冷汗,連連道:“是,是奴婢僭越了。”
“知道僭越,以後你也彆留在本宮身邊了,本宮這裡容不下心大之人。”
隨著太子勢起,有些人忍不住升起攀龍附鳳之心,要知道太子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若是自家女兒、妹妹能入東宮,何愁日後的榮華富貴?
皇後久居後宮,對一些陰私了如指掌,等太子來請安的時候,隱晦提點了一二。
不過太子的私事她不會過多插手,很快轉移話題:“你父皇最近提拔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給你父皇獻了一張丹方。”
“有效果?”
“眼看身體好了點,不過張太醫暗中告訴過本宮,這丹方隻是能讓你父皇看起來好了點,實則損耗的是你父皇的壽命。”皇帝的所作所為早寒了皇後的心,她壓根沒打算去提醒他。
就算提醒了也沒用,說不定還會惹一身腥。
“能讓父皇開心一些也是好的。”蕭晟昀道。
這便是不打算管了。
“你不摻和進去是對的。”皇後也懶得管他,彆看現在皇帝記起了太子和她的好,一副愧疚補償心態,時間久了,誰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情形。
人心善變,皇帝活著,對太子來說,就是最大的變數。
不是丹藥嗎?或許她可以從中推一把手,就是不知,皇帝的身體在丹毒的作用下,能支撐多久。
她能在前有狼後有虎的吃人後宮中生活這麼久,不可能一點勢力都沒有,加上現在太子勢大,要做點什麼,再容易不過。
心思百轉,皇後問起另一件事:“你和那名神醫是怎麼回事?都有人嚼舌根到本宮麵前來了。”
太子皺眉:“是誰?”
“母後已經將人處置了,背後無非就是那些人,母後這邊不會阻止你什麼,隻是母後想知道,你對那名神醫,到底是什麼看法。”
“兒臣想留下他。”蕭晟昀想也不想回答。
說起青年,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那是一種難言的溫柔。
皇後從沒在太子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她年少時也識情愛,看太子的模樣,何嘗看不出他已經陷進去了?
“你這是喜歡上了?”皇後試探道。
“是,”蕭晟昀不打算隱瞞,“兒臣心悅他。”
皇後是他在宮裡唯一的親人,他羽翼未豐時,是皇後費儘心機在宮裡保護他,他喜歡江苓,自然希望這份喜歡能得到皇後的認可和祝福。
“你這麼多年都沒動過心,母後還以為等不到這天了,倒是一個驚喜,堇竹,去庫房挑些東西,讓太子給江神醫帶回去,初次見麵沒給見麵禮,就當是補上的見麵禮和賠罪禮。”
皇後見過江苓,在皇帝寢宮裡,當時江苓是來給皇帝看診的,青年容貌昳麗,最為特彆的,是青年身上的氣質,淡雅、幽靜,和在這京城權力場、深宮裡的人都不一樣。
那是一名很優秀的青年,難怪太子會動心。
堇竹應了聲,忙下去準備東西。
“這是一件好事,要好好待人家,不要仗著權勢地位傷人,唯有真心才能換得真心,知道嗎?”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蕭晟昀拱了拱手。
青年身份特殊,即使是母後,他也不好告訴,不過他心裡很清楚,他的權勢、地位,這些對旁人來說或許是心心念念千方百計也要得到的東西,對青年來說什麼都算不上。
皇後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最近盯著你後院的人多,你可要將人護緊了,什麼時候方便了,就把人帶來給母後見見。”
“兒臣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蕭晟昀苦笑。
皇後驚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一點進展都沒有?這不像你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