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可怕的家夥在,柳織織感覺自在得多,便撫著身上的疼痛之處朝裡間走去,打算先好生歇歇。
謝遇進門恰見她往床上躺,稍頓後,便轉身出屋將門關上。
他冷瞥了索牧夕一眼,說道:“若織織在太師府的事傳出去,唯你是問。”
索牧夕無辜應下,馬上離去張羅。
謝遇看了眼身後關閉的門,他歎了口氣,慢悠悠地也離開了。
柳織織躺在床上,謝遇的吩咐,她能聽得到,便更覺放心了些,隻是這穿書的事,她仍覺難以消化。
她感受著身體的疼痛,能確定這不是夢。
她抬手撫向沒有心跳的胸口,原書明明隻是普通世界,她這無心卻能正常活著的情形,倒是奇怪得緊。
她望著床頂,哪怕身子不適,也睡不著。
真是匪夷所思啊!
時間流淌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她好不容易總算架不住疲困即將睡過去,外頭忽響起敲門聲。
敲門聲不大,剛好能令半醒的她聽見。
她睡意消散,起床過去打開門,見到門口除謝遇之外,還有一位中年男子。
她打了個哈欠:“你們這是?”
“我琢磨著你該是休息得差不多,便過來看你醒了沒。”謝遇見她似乎還挺累,便問,“莫不是吵到你了?”
柳織織搖頭:“沒,我睡不著。”
她回到屋內由桌旁坐下,不由又打了個哈欠。
謝遇跟著進屋,由她對麵坐下托腮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請示:“我把府醫帶了過來,讓他給你瞧瞧?”
柳織織正是覺得他這模樣乖巧得緊,忽聽到他的話,便馬上看向那中年男子,隨即趕緊拒絕:“我不需要,真的,我好得很。”
說著,她還下意識往後坐了些。
謝遇哪能看不出她抗拒瞧大夫,便勸道:“你哪裡好得很?不僅失憶了,現在還渾身疼是不是?我都看見了。”
柳織織下意識問:“怎麼看見了?”
“我看見你皺眉摸自己的身子。”
“……”
柳織織噎了噎,便道:“反正我不看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她又往後坐了些,表明自己的固執。
謝遇在她麵前雖然乖,但終究是個霸道的公子哥,他覺得柳織織確實該看大夫,便也有自己的一份固執。
“不行,這次你得聽我的。”話罷他便要拉柳織織的胳膊。
柳織織馬上起身躲開:“你乾什麼呢?”
謝遇也起身:“我是為你好。”
柳織織離他更遠:“我說了,我好得很。”
好在這時府醫出聲:“既然姑娘不願意,不號脈也是可以的,老夫見姑娘氣色不錯,行動靈活,該是沒有大問題。”
謝遇便問:“那為何失憶?”
府醫道:“失憶的緣由很多,刺激過大確實很有可能。”
謝遇又問:“那為何全身痛?”
“這你就該問我啊!”柳織織馬上接口,“我之前從國師府逃出去,倉皇間由高牆上摔下,差點沒成肉餅,逃到太師府時又摔了一跤,你說我嬌滴滴的一個人,還能不渾身疼?”
“這樣啊!”謝遇擰眉嘀咕,“我還以為是做藥人的緣故。”
柳織織對守衛說的話,他顯然已得知。
府醫道:“既然如此,老夫可以先給姑娘開點藥。”
謝遇催促:“那趕緊去。”
柳織織看著府醫轉身離開後,鬆了口氣,後來見其離遠,便回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謝遇也坐下,他仍不放心:“你真沒事?”
“真沒事。”
“那藥人的事……”
柳織織發現當下的謝遇臉色怪嚴肅,便道:“沒有什麼藥人的事,我隻是怕被扔出太師府,才胡亂說的。”
謝遇又問:“那逃出國師府又是怎麼回事?”
柳織織低頭喝著茶,敷衍道:“這是我自己的事。”
“這不隻是你自己的事。”謝遇當即不滿,“那唐離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告訴我,不要怕,我替你討回公道。”
唐離這個人,名聲素來不好。
柳織織看了看謝遇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哎呀!你聽我的就是,凡事我有自己的主張,你看我像有什麼事的樣子?”
謝遇瞧著她:“像。”
柳織織將茶杯往桌上一擱:“反正你不聽我的,我就生氣。”
謝遇單手托著臉,上下打量她:“一年不見,我咋覺得你的脾氣見長不少?”
稍頓了下,他加了句:“以前的你,可乖得緊。”
乖?
柳織織暗暗輕嘖,隻有這種天真的小直男,才會把那蛇蠍般惡毒的白蓮花,當成乖巧可人的小姑娘。
說起來,其實那男主薛雁南的眼神確實不賴。
謝遇正要再說什麼,索牧夕忽然跑了進來:“公子,不好了,隔壁國師府的人過來要人了。”
謝遇登時臉有沉意:“要誰?”
索牧夕生怕公子怪罪於自己,下意識後退了些,他看了看變了臉色的柳織織,應道:“是要柳姑娘。”
謝遇站起身:“怎麼回事?”
索牧夕道:“屬下不知,唐公子的手下童落莫名就來了。”
柳織織吞了吞口水,隻覺慌得一批。
謝遇看向柳織織:“織織彆怕,有我在。”
柳織織緩緩點頭。
謝遇轉身大步往外走,憤憤地說道:“真是豈有此理,小爺還沒去他們府上算賬,他們居然有臉過來要人。”
柳織織忽然喊住他:“謝遇!”
謝遇回頭。
柳織織慎重囑咐著:“千萬千萬不要意氣用事,童落興許隻是猜到我在這裡,你怎麼都彆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