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糖隻看著先生那頭,仿若這隻是他的不經意之舉。
柳織織想讓他讓讓,忽然意識到一道極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順著感覺看去,便見到先生正肅色看著她。
她有點臉麻,趕緊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好。
後來挺長一段時間,先生似乎都有意盯著她,這顯然是把她當問題學生看待,她沒有辦法,隻能老實待著。
她無奈地捧著臉,就當是感受古代的上課氣氛。
事實證明,在這古代的課堂上,是體驗不到什麼樂趣的,聽著先生那一句句文縐縐的話,困意來得極快。
這簡直就是催眠**。
她看了眼那已趴在桌上睡過去的書生,困意跟著越發濃。
她打了個哈欠,乾脆也閉了眼。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就在她覺得即將正式見到周公時,忽地兩下敲擊桌麵的聲音響起,她驚得立即坐直身子。
她定眼一瞧,發現斜對麵處,先生正嚴肅地瞧著她。
她不解。
這是什麼情況?
先生的敲桌聲不僅驚醒了柳織織,也驚醒了她旁邊那書生,書生睡意惺忪地來回看了看先生和她。
先生抬了抬手中書卷,對柳織織道:“去後麵站著。”
啊?
柳織織更不解,下意識弱弱地問了句:“為什麼?”
她不問還好,她這一問,先生顯然生起慍怒:“為什麼?幾番擾亂課堂夠不夠?藐視先生,在這睡覺夠不夠?”
柳織織聞言,便指向那書生:“可他也睡了。”
先生不耐地又道了句:“去後麵站著。”
柳織織不服:“可是我……”
這時,那書生含著笑意湊近她,低聲道:“認命吧!”
“為什麼?”
“因為你窮啊!”
“……”
柳織織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明顯從他人那裡拿來穿的衣服。
對於這個先生,她忽然心生鄙視。
再無尊敬之意,她朝先生哼了聲,便起身離座去了後麵站著。
獨自站在後麵的她,也算是一道頗為奇特的風景,課堂的學生們都時不時朝她看去,甚至傳出笑意。直到先生忽地一拍桌子,才徹底安靜下來,也沒人再回頭看她。
柳織織稍思,便朝身後的護欄看了看。
她再瞧了瞧眼前的課堂,轉身打算翻過護欄離去,未想這時先生的聲音忽然響起:“攔住他!”
先生的話一出口,便有多事的學生衝過去將她拉了回來。
柳織織懵了。
她站定便看到先生沉臉拿著戒尺朝她大步走來。
先生站在她麵前,斥道:“把手拿出來!”
柳織織知道他想乾什麼,便下意識後退了些,她貼著護欄解釋道:“其實我不是這裡的學生,你讓我走吧?”
先生置若未聞,又道了遍:“把手拿出來!”
“我不!”
柳織織向一邊又躲了些,她不是這裡的學生,憑什麼要挨打,據她所知,他手裡那玩意打人很疼的。
她懶得在這裡糾纏,轉身大步就走,未想卻又被多事的學生攔住。
她欲改道,還是被攔住。
她便倏地欲鑽空跑掉,卻不僅再被攔住,還被架住胳膊,她立即嚷嚷道:“你們乾嘛?你們乾嘛?”
沒人理她,隻把她拖到了桌旁,按住她一隻手。
她掙紮著:“放開我,嗷——”
先生的戒尺措不及防地敲上她掌心,疼得她立刻叫起,她未來得及看清自己的手掌紅了沒,又被敲了一下。
“疼疼疼……”
她掙紮無果,便隻能哇哇道:“我都說我不是這裡的學生,你連自己的學生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嗎?”
她話一出口,先生更狠地敲了她一下。
先生厲聲道:“知不知錯?”
柳織織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想辯駁,卻觸及到先生那嚴厲冷板的目光,便不得不把話吞了下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委屈巴巴地說道:“我知錯了。”
課堂上的所有人都看著這一頭,包括李糖,當下的他正側著身,單手撐著腦袋,目光落在柳織織身上。
許是覺得有趣,他本是若有所思的眸中劃過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