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不想,直接將手裡裝有臟碗筷的托盤朝他砸了過去,轉身就跑。
她的反應實在過快,及時側身躲開的薛雁南險些真沒砸中,他看了眼地上的狼藉,本是麵無表情的臉上生起冷意。
他身後的吳意詫異後,立即朝柳織織追去。
薛雁南看著柳織織離去的方向時,書院的院長郭樹默正從東麵走來。
郭樹默正欲朝薛雁南行禮,卻見到地上不雅的一幕,他變了臉色,立即對身側侍從道:“速速將地上的東西處理掉。”
侍從應下,趕緊收拾。
郭樹默溫和謙遜地朝薛雁南行著禮:“草民見過世子,這不知是哪個學生不懂事,讓世子見笑了。”
薛雁南淡應了聲:“無礙。”
郭樹默看了看對方,不乏睿智的眼中閃過一絲考量,他說道:“世子大駕光臨,著實意外,不知世子所為何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隻希望不是壞事。
薛雁南既然會直接過來,自是不打算拐彎抹角,他開門見山,直接便道:“我要洺滫草。”
至於給不給,那不是他該考慮的。
郭樹默聞言詫異:“洺滫草?”
薛雁南未語。
郭樹默聽說過這位武昭王世子的秉性,心覺這年輕人著實又冷又傲,比起傳言,那是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默了會,便道:“世子定然知道洺滫草的珍貴。”
薛雁南道:“說條件。”
郭樹默暗暗掂量著,心覺以薛雁南的身份,與其身後的武昭王府,這洺滫草他怕是不給不行。既然怎麼都要給,那也不能白給,好在看對方這態度,估計也不會讓他這邊虧了去。
他稍思,便朝薛雁南做了請的手勢:“世子隨草民邊走邊說。”
兩人轉身,所去的方向正是柳織織逃跑的方向。
虧得這書院的構造複雜,遮蔽物比較多,此時的柳織織在東躲西藏間,萬幸地還沒被會武功的吳意抓住。
她由一棵樹後伸出腦袋,恰見到不遠處正在找她的吳意。
她緊張地看了看自己周身,發現自己的斜對麵有道門,似乎並未上鎖,便立即閃了過去鑽入門內。她輕輕將門關上,轉身發現這似乎是個藥房,藥房內充斥雜七雜八的藥味,不大好聞。
她沒多打量藥房,隻去到窗邊戳了個窟窿,關注外頭的動向。
等了一陣,她總算看到吳意跑了過去。
她鬆了口氣,正欲貼著牆歇會,卻又聞腳步聲,便立即又從窟窿看出去,發現來人竟是薛雁南和另一陌生的中年男子。
她清楚地聽到他們正朝藥房門口靠近,當即慌了。
她迅速將藥房內打量一圈,趕緊大步跑到了對麵的櫃後,未想櫃後竟還有一個人,驚得她立即捂住嘴,忍下尖叫。
昏暗中,好一會她才發現對方竟是李糖。
李糖氣定神閒地抱胸倚著牆,湊近她壓低聲音道:“虧得你沒叫出來,否則我就得將你踢出去了。”
柳織織下意識要回話,被他用折扇壓住嘴。
她趕緊閉嘴,見他示意她彆出聲。
一瞬後,響起門被推開的聲音,以及一道低沉中透著疑惑的中年男聲:“奇怪,這門怎未上鎖?”
柳織織緊張得一批,不敢呼吸。
郭樹默領著薛雁南踏入藥房,郭樹默正道:“許是先生忘記鎖門,草民這就將洺滫草拿給世子。”
薛雁南未語,隻打量著藥房。
一路走來,郭樹默算是習慣了這年輕人的作風,他直接去到西麵的案桌後,用鑰匙打開身前的抽屜。他從抽屜內拿出一個長型匣子,匣子打開後,展現出的便是薛雁南所要的洺滫草。
他看著洺滫草稍頓,便拿著朝薛雁南走去。
這時,忽地響起一道姑娘的驚呼聲:“嗷,你乾什麼?”
他驚訝循聲望去,便見到他不認識的柳織織似是被從櫃後推出,隨之又從櫃後走出他仍不認識的李糖。
他未來得及反應,李糖五指往裡一收,洺滫草瞬間飛到其手裡。
薛雁南倏地冰冷了臉,立即抽出劍:“你乾什麼?”
郭樹默也沉下臉:“你們是誰?”
李糖低頭瞧了瞧手中匣內的洺滫草,嘴角輕勾間抬眸看向薛雁南,他單手緩緩合上匣子,輕佻地說道:“這玩意給你也是浪費。”
言罷他便環住身旁的柳織織,直接跳到門口飛離而去。
他的輕功實在過快,宛若一陣看不見影的風飄過,薛雁南追到門口時,便已隻可見到兩人迅速不見的殘影。
薛雁南臉上寒意更濃,立即也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