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織織難以忍受地在樹下吐了一陣,沒吐出來後,便再不想回到唐離身邊,隻嘗試著去到亭內坐下。
她看了看懷中的乾果,再無食欲,便隨手扔到石桌上。
惡心的大變態!
她不由暗罵。
偏偏她卻沒任何辦法,隻能越發懨懨地趴在石桌上。
除了去備藥的宴七,作為唐離手下的童落也一直待在藥閣中,越過藥閣的窗子,她的目光落在柳織織身上。
唐離緩緩關上箱子,瞥了眼童落:“有想法?”
話語間,他撐起腦袋,也看向外頭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柳織織。
童落默了默,便道:“公子確定她就是柳織織本人?”
其實說起來,自柳織織找上公子後,算是與她接觸得最多,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似乎換了個魂。
雖然這麼想,是匪夷所思的。
唐離敲了敲食指,並未作答,也不知是想些什麼。
一瞬後,他隻道:“讓她進來坐。”
童落聞言稍怔,隨即去了外頭步到亭前。
聽到腳步聲,柳織織立即警惕地直起身轉頭看了過來,見是童落,她隱隱有些鬆氣,便問:“乾什麼?”
最好是告訴她,要帶她離開這個院子。
然,事宜願為,童落卻是道:“公子讓你去裡麵坐。”
“……”
柳織織馬上又趴回去,裝作沒聽見。
見她如此,童落又補了句:“公子脾氣不好。”
柳織織又直起身,小臉又苦又皺。
察覺到什麼,她便轉眸朝藥閣的方向看去,發現唐離正在窗內瞧著她。
四目相對間,他朝她揚眉一笑。
隻是看到他那張臉,柳織織就覺得瘮得慌,這就是活生生的蛇蠍美人,還是喜歡笑裡藏刀的那種。
躊躇間,她站起緩緩步了回去。
她又沒進藥閣,仍是站在外頭倚著牆,也沒有去看唐離。
這時唐離卻道:“進來,坐邊上。”
她卑微拒絕:“我站著就好。”
“嗯?”
“……”
柳織織看向他,見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在藥幾南麵的圓凳上,便噘著嘴,懷著一百萬個不甘願過去坐下。
唐離瞧著她勾了下唇,又閉眸假寐起。
許是沒再被打擾,這一次他許久沒動靜。
然而柳織織絲毫不敢放鬆,哪怕是後來打哈欠,她也沒發出半點聲音,免得又吵到這頭變態大老虎。
但奇怪的是,唐離卻忽然出聲:“每天都是過午犯困?”
柳織織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仍閉眼的他。
她想了想,便點頭,後發現他看不見,才弱弱地應了聲:“嗯!”
她可不會認為他這麼仔細,是因為關心她。
她知道,他就是在研究她,自然免不得要多觀察她平時的症狀。
唐離沒再說話,困意越來越濃的她望著他小心翼翼地又打了個哈欠,便試著趴在藥幾上,打算就這樣眯會。
一時間,藥閣中的兩人似乎都在歇息。
本欲進入藥閣的童落看到這一幕,眸中劃過一些思緒,她稍頓,便轉身離去,未發出聲音。
時間流淌了會,始終安靜。
直到宴七領人帶著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進入,柳織織忽地被驚起,看著他們將或液狀,或粉狀的藥擱在藥幾上。
她現在半點不想看到藥,總覺得自己馬上也要變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