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織織朝他蒼白一笑:“我沒事。”
她算是感覺到了,她的身上雖插著一把匕首,是極疼的,但她的精神上並未受太大影響,說明她死不了。
索性她已遭了這個罪,不如暫且儘量解決下問題。
謝遇也察覺到她沒生命危險,稍有心安,但仍舊心疼得慌。
少年的眼底,明顯又紅了。
現在的柳織織可沒心思欣賞他的可愛,她倒吸了口涼氣,忍著疼對他道:“你先……放我下來。”
謝遇遲疑了下,便依著她。
“疼疼疼……”柳織織喘著氣出聲,“你慢點。”
“對不起,我……”謝遇慌了起來。
“沒事。”
都中刀了,怎麼可能沒事,可柳織織怕真惹哭這少年郎。
雖然她疼得想爆粗。
就是,這些紙片人個個沒人性。
戚若瑤已來到他們麵前由素緣扶著,相比來說,她的臉色要比柳織織更差,幾日的昏迷,令她明顯消瘦許多。
美人病弱的模樣,彆有一番病態美,何況是素有第一美人之稱的戚若瑤。
但謝遇抬眸看到她,卻恨不得抬腳將她踢開。
這女人哪裡比得過他的織織?
戚若瑤冷冷地看著已艱難站定的柳織織,瞞含諷意地出聲:“是不是沒想到這樣我也能活下來?”
怕牽扯到傷口,柳織織不敢動一下。
她轉頭瞧了瞧立在門口對一切事都無動於衷的薛雁南,以及竹桌那邊單手撐著腦袋,明顯在看戲的唐離。
她這女配的待遇果然不是蓋的。
無論如何,這兩男的不幫著戚若瑤踩她,就不錯了。
她又抽了口氣,對戚若瑤道:“我們談談。”
嗚,疼啊!
她暗暗抓狂,努力提著氣。
戚若瑤與柳織織鬥了這麼久,自然看出現在的柳織織不一樣,她銳利的目光上下掃了掃對方:“你憑什麼要求談談?”
此時,謝遇下意識將柳織織護得更緊些。
這女人看著過於鋒利,不好招惹。
柳織織道:“我知道曾經是我的錯,但你武功高強,聰明睿智,從未吃過虧不是麼?倒是我,這下場你也看見了。就算後麵我給你下了毒,但你沒死不是麼?如今你刺我這一下,難道不算還了?”
她倒是想裝白蓮,可知道戚若瑤定是不吃那一套。
女人與直男可不一樣。
她倒不如誠心求和,用處還大些。
她再提了口氣:“合算合算,倒黴的隻是我。但我認命了,誰讓我壞呢?如今我已明白,自己是鬥不過你的,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找你麻煩,戚姑娘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
話語間,她不由又痛吟了聲。
疼,真疼。
似乎每多說一個字,她的臉就白一分,根本不用裝可憐。
戚若瑤心高氣傲,柳織織難得的認錯讓她的臉色隱隱好了些,胸口的那口惡氣明顯消散了不少。
何況柳織織說得沒錯,吃虧的隻是其自己。
最重要的是,當下還有其他人,她不便咄咄逼人。
正是她打量柳織織時,素緣出聲:“姑娘不要相信她,憑她對世子的情深,怎會就此罷休,世子心裡……”
素緣想起如今戚若瑤和薛雁南之間的僵局,又閉了嘴。
她看了眼戚若瑤,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未待戚若瑤說什麼,柳織織馬上又道:“關於薛雁南那很好說,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裡隻有你,為了給你尋解藥,他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可以說是為了救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話語間,她注意著戚若瑤的神情,明白話說對了。
當下薛雁南和戚若瑤雖處於分手狀態,但誰也沒有放下誰,尤其是戚若瑤,原文中表現出的意思,明顯是在等著薛雁南哄。
她說的話,哪能不是戚若瑤愛聽的。
柳織織實在是沒力氣再嘰嘰歪歪,又不得不繼續嘰嘰歪歪,因為當下這種時候,躲不如麵對。
否則她這一下白捱了。
她看了眼莫名疼得更厲害的傷口,喘了喘氣後,繼續道:“說起來,之前我針對你,不就是因為薛雁南麼?可如今,我不喜歡他了,自是不可能再與你作對。”
戚若瑤看著她,眸中有懷疑。
柳織織便抬起一隻手:“我柳織織在此起誓,真不再喜歡薛雁南一絲一毫,若有違誓,便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忽然的起誓,哪怕氣弱,卻透著堅定。
就連從未見她如此過的薛雁南,都轉眸朝她看了過來。
意識到薛雁南的目光,柳織織看向薛雁南。
她的目中沒有對他的留戀:“你放心,我絕不會糾纏你,我若再對你生一絲的情,你們大可以將我挫骨揚灰。不,不需要你們動手,我一定會遭天打雷劈,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