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退了些,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丫鬟道:“馬上便是大婚吉時,姑娘就讓我們好生為你打扮下。”說著,她便把柳織織往銅鏡前拉。
柳織織立即掙脫開,跑遠了些:“怎這般急?”
因為她逃跑,惹到慕修了?
丫鬟不敢多言,隻道:“姑娘就彆讓我們為難了。”
柳織織擰眉:“我要見慕修。”
丫鬟就想起始終在後頭練武場,跟瘋了一樣隻顧練武的可憐老大,無奈搖了搖頭,朝跟來的這幾位婦人做眼神示意。
婦人馬上去抓柳織織。
柳織織趕緊躲,奈何這些婦人顯然是極有抓人的經驗,老早就散開來行動,她根本躲無可躲,被強行拉往鏡前。
“你們……你們……”
“嗷,輕點輕點……疼疼疼……”
頭次經曆這種事的她,深刻地認識到什麼是大媽的力量。
簡直比之前抓她的男人力氣還要大。
她們一把將她按在鏡前,有人定住她,有人在她臉上搗鼓,根本不給她做什麼或說什麼的機會。
“嗷,痛,這是乾嘛?”柳織織疼得躲開。
“這是開臉,嫁人都得做的,一會就好。”解釋的是負責給她開臉的婦人,婦人手裡拿著絞線。
“開什麼臉,不就是絞毛。”柳織織煩煩地吐槽。
沒人再搭理她。
柳織織未來得及露出沮喪的表情,又疼得叫起:“疼疼疼……”
丫鬟勸道:“姑娘忍忍,一會就好。”
婦人的手法還算利落,開了臉後,柳織織又被強行穿上喜服,隨即是坐在鏡前被進行仔細的梳妝。
柳織織看著鏡中的自己,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一切好不容易準備妥當,便是等待吉時。
丫鬟領著婦人們仍圍著她,看著她,她們始終嚴陣以待,生怕這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的丫頭跑掉。
柳織織倒是想跑,但她看了看圍住自己的人。
呃……全是悍婦。
她隻能自我安慰,不過隻是紙片世界的一場形式上的大婚而已,她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沒必要當真。
她現在首要的事,就是保住真正的防線。
堅決不洞房!
她再看了看周圍人,仍是有些喪氣。
此時,另一間客房還在火急火燎地被當新房布置著,人多力量大,這房間轉瞬已是喜慶一片,完成得七七八八。
唐離正在宴七的伺候下穿喜服,挺愉悅的樣子。
宴七欲言又止了陣,吞吞地問道:“公子當真要和柳姑娘成親?”
唐離抬著胳膊,由著宴七搗鼓自己,他低頭頗為新鮮地看著自己頭次穿上的大紅色衣服,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嗯。”
宴七試著勸道:“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
“沒所謂。”
“……”
宴七雖然自小就知道他們公子是隨心所欲到極致的人,卻未想到婚姻大事上,也能是來得如此輕巧。
他又問:“真不用知會柳姑娘一下?”
喜服整理好,唐離輕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不知是想了些什麼,他忽然勾唇:“給她一個驚喜。”
“……”
確定不是嚇得屁股尿流的那種驚嚇麼?
宴七傻傻地撓著腦袋,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能讓公子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嗯……自信。
良久後,九哥進來通知:“公子,吉時已到。”
唐離便負手踏出房間,揚唇間,本就俊美無雙的他,因為這身豔麗紅衣的襯托,越顯豐神異彩。
一路上,開始不斷響起爆竹聲,以及喜慶的奏樂聲。
正廳前,他見到對麵被拉來的柳織織。
柳織織亦一身紅衣,蒙著蓋頭,單是看她那不肯繼續前行的架勢,就能猜到當下那蓋頭下,是什麼樣的神情。
定是很有趣。
唐離眸中笑意更濃。
蓋頭下的柳織織,正扁嘴擰著眉,踏過門檻時,她本打算故意絆倒,想著能不能裝裝受傷拖延時間,卻被人緊緊地扶住。
她終究是逃不出大媽們的束縛,被穩穩地扶到正廳前。
察覺到身旁站著一個人,她側了下頭。
以為對方是慕修的她稍思,打算嘗試著與對方談談,未想她剛欲掀開蓋頭,忽地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腰間。
她愣住,低頭看向那持匕首的手。
慕修黑化了?
這時有大媽拉下她的手,杜絕她繼續不老實。
當下所有人都圍在正廳裡外,算是極為熱鬨,九哥瞧了瞧那對新人,掩嘴咳了下,便大聲道:“一拜天地。”
彎腰間,柳織織轉頭又看了眼新郎手裡的匕首。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九哥又吼了聲:“送入洞房。”
就在喜堂走了個過場,柳織織與新郎踏出門檻,隨之又是陣陣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爆竹聲。
在去新房的一路上,都是硝煙彌漫。
直到進入新房,柳織織終於脫離大媽們的束縛。
她掀開蓋頭,發現屋內沒有新郎的身影。
她摸了摸餓極的肚子,去到桌旁坐下拿了隻桃子啃起,想著怎麼忽悠這個十八歲的青少年暫時不跟她洞房。
看慕修那樣,明顯是個極純的,肯定好騙。
這大婚就當是給他的定心丸也罷。
思及此,她放鬆了不少。
她啃著桃時,聽到門口有動靜,便轉過頭,看到的是一身豔麗紅衣,身姿頎長高挑,容顏俊美奪目的……
啪嗒——
她手裡的桃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