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不知想到什麼,便總算說話:“你過來。”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醫書上。
馬車裡沒彆人,柳織織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便在猶豫後,朝他靠了些。
她正欲出聲,卻見他的手指又落在她的肚子上。
他邊看著醫書,邊比劃起。
“……”
柳織織馬上就要坐開,唐離忽道:“老實些。”
他的聲音中沒什麼情緒。
柳織織覺得頭皮都要豎起,這個混蛋現在是在看什麼書?
解刨學?
這真的是沒法忍,柳織織大膽欲將他的手拿開,惹得他終於抬眸看向她,揚眉間,目中色彩不明。
柳織織最受不住他這捉摸不定的神色,便撇著嘴未動。
大變.態!
唐離的眼底劃過笑意,繼續看醫書。
後來的一路上,有很長一段時間,唐離都是以如此獨特的方式沉.迷於他的醫書,柳織織極為難受。
她感覺他就是故意的。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不讓她惦記著逃。
馬車始終西行,算是真正的長途跋涉,期間唐離沒做其他更過分的事,柳織織老老實實的,也算乖巧。
十月二十日,他們終於臨近都城的城門。
柳織織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頭熟悉的景色,暗暗感慨,折騰來折騰去,她最後竟然還是回到原點。
可以說是一頓操作猛如虎,睜眼一看,距離隻有零點五。
這……
此時,一匹騎兵由東奔來。
柳織織聞聲,便越過窗牖朝外看去,忽地感覺耳邊有什麼東西劃過,隨即騎兵人仰馬翻,摔在地上,好生淒慘。
“……”
柳織織不忍直視地閉了下眼,回頭看向唐離。
這廝真不是人。
外頭宴七見到情況,立即停下馬車。
柳織織不知道唐離想乾什麼,隻自覺去到對麵,由著唐離無阻地瞧向外頭正緩緩艱難爬起的騎兵。
騎兵暈乎乎地晃了晃,還算禁摔。
他抹了把額頭的血,轉頭便看向馬車內,未想卻見到唐離正漫不經心地瞧著自己,他馬上過來行禮:“唐公子。”
哪怕心知肚明是對方乾的好事,他也不敢有怨言。
都知道,這位主不是好惹的。
唐離無視對方摔得淒慘的樣子,隻懶懶緩緩地問道:“捷報?”
騎兵應道:“霽東戰事大捷。”
唐離聞言稍默,抬了下折扇,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隨著騎兵的離開,唐離看向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柳織織,便問:“怎麼?覺得薛雁南很厲害?”
柳織織搖頭:“與我無關。”
其實按理說,薛雁南那個人作為將士,確實很合格。
這大昊被他護下的百姓,不計其數。
但,都與她無關。
唐離隻看著她,不知信沒信她的話,後來又聽到外麵有動靜,他轉眸看去,見到戚若瑤與其婢女正從對麵小道踏上大路。
對此女,他無甚感覺,收回目光。
柳織織也看到戚若瑤,便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她極怕麻煩,並不想麵對這女的。
正欲西轉的戚若瑤抬眸間,無意中看到馬車內的唐離,便在稍有訝異後,喚了聲:“唐公子。”
正欲駕起馬車的宴七聞聲,便頓住。
戚若瑤素來喜歡清雅的顏色,當下她一襲霜色衣裙,看著乾淨出塵,襯得她的氣質更顯脫俗,透著嫻靜。
她朝馬車行來,猶如仙姿臨近。
唐離悠悠地把玩折扇,倒是沒多看她一眼。
戚若瑤不動聲色地瞧了瞧唐離那張不得不說,任誰見了都會驚豔讚歎的俊臉,她朝其點了下頭:“聽說之前的解藥,是出自唐公子之手,有緣相遇,若瑤在此向唐公子道聲謝。”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
唐離隻隨意地說道:“不必。”
他瞥了眼縮在一邊的柳織織,嘴角微勾了下。
戚若瑤看向唐離,她摸不透他的心思,但知道此人素來都是這般讓人難以捉摸,便又道:“唐公子兩番相救,感激不儘,若唐公子有何處能用到若瑤,若瑤定竭儘全力報答。”
未得到對方的回應,她朝其稍稍行禮:“若瑤就不繼續打擾唐公子趕路。”
看起來,她是極為識趣的。
她再瞧了唐離一眼,轉身離去。
隨著戚若瑤的離開,柳織織總算大膽朝外看去,不得不說戚若瑤作為原文女主,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皆為極品。
隻瞧著對方那背影,都有說不出動人。
隨著馬車的駛起,路過戚若瑤身邊時,柳織織暗暗看了眼戚若瑤那張傾城絕倫,勝似花玉的臉。
嘖嘖,她覺得戚若瑤比女配好看。
後來她轉頭問唐離:“你是不是喜歡她?”
唐離正拿著一顆柳織織最喜歡的大棗在啃,忽聽到柳織織那莫名其妙的問題,他揚眉稍思,才知她說的是誰。
他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不屑,透著厭惡。
他未否認,隻朝柳織織笑道:“怎麼?你吃醋了?”
吃醋?
柳織織頗為無語,也不知這廝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非覺得她喜歡他。
他不答就不答,她也懶得知道。
馬車的後頭,戚若瑤在婢女素緣的伴隨下,麵不改色地步行著,直到目睹馬車離遠,素緣問道:“姑娘這是打算接近唐公子?”
戚若瑤應了聲,說道:“與他建立好關係,總歸沒錯。”
為了複仇,就該利用一切該利用的。
素緣說得沒錯,唐離足夠強大,對她極有利。
素緣點了下頭,覺得讚同。
她又看了眼馬車離開的方向,不大理解,唐公子為何不順道載她們一程,怎麼任她家姑娘被甩在後頭?
這與她的預想,似乎有差距。
她們繼續步行未多久,對麵一輛馬車行來,馬車由她們麵前停下,駕馬車的是太子景初的親信王霧。
王霧跳下來:“戚姑娘,殿下派屬下來接您。”
戚若瑤頷首,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