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鬥嘴,唐離的神情總算緩和。
他開始手把手教著她舞劍,嘴裡故意不饒人:“看好了,這套劍法適合腦子簡單的人學,且實用。”
“……”
柳織織不練了,回頭看向他:“你羞辱我?”
唐離低頭瞧著她那副看似氣啾啾的模樣,勾起唇:“你知道為夫疼你還來不及,要不去房間試試?”
柳織織馬上道:“還是練劍吧!”
大早上的,唐離隨著她,便如以往般教她劍法。
期間,柳織織想起自己所了解的,便問他:“為什麼你是直接教我練劍,而不是先讓我學內力?”
唐離道:“你沒那耐心,不如學些花招。”
沒心的人,談什麼耐心。
思及此,唐離的臉上又沒了表情。
柳織織琢磨著他的話,覺得也沒什麼錯,修習內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確實不如先學些花招保護自己。
以唐離的本事,有他相授,柳織織自然受益。
她不知道,其實她總有大進步。
隻是她期望頗高。
夫妻倆授受著劍法,直到近午時才結束,柳織織自覺將劍擦拭乾淨收起,迫不及待去到亭內歇息。
唐離隨在她身後,一道坐下。
沒多久,午膳上桌,夫妻倆用著午膳時,童落過來奉上一張帖子:“公子,少夫人,這是武昭王府傳來的。”
唐離接過先看了看,再給柳織織。
柳織織沒接:“我不識字,你告訴我是什麼。”
唐離聞言瞧著她:“不識字?”
柳織織其實是不認識這個世界的字,她沒法解釋,便聳了下肩,坦然地選擇不解釋,繼續低頭用膳。
唐離看了她一會,說道:“過幾日武昭王妃生辰,這是請帖。”
“哦!”
唐離往她碗裡夾了些菜,目光又落在她臉上:“今日是冬至,另外她還邀你今晚一道去遊湖。”
柳織織聞言,抬眸問他:“冬至有習俗?”
“有。”
唐離看著她,眸中透著些探究。
柳織織稍思後,說道:“那待會吃完飯,我得去水裡待一陣,先補補元氣,免得晚上撐不住。”
“好。”
唐離知道,水對柳織織來說,是好東西。
為了晚上有精力玩,用罷午膳,柳織織就直接去到湖邊下了水,唐離仍伴著她,由湖邊倚樹而坐。
他看著她入水,又看著她浮出。
柳織織一時沒有困意,便遊了回來,雙手擔在岸上。
唐離伸手撥弄起她那濕漉漉的頭發,問她:“你不覺得冷?”
柳織織搖頭:“不冷。”
不僅不冷,還非常舒服,渾身爽快。
她看著唐離,將他那越來越深沉的樣子收入眼底,問道:“話說,你就沒自己的事?為何日日陪著我?”
他不是很好學?很喜歡惹事?
他可是個強大的壞蛋。
唐離輕揚了下嘴角:“陪你就是我的事。”
她很重要,比任何事都重要。
他恨不得與她融合。
他不由地又思起她沒有心,她不喜歡他,更不愛他,對她來說,無論他對她多好,他都和路人沒有區彆。
哪怕他是她的丈夫。
他緩緩呼了口鬱氣,靠著樹閉上眼。
柳織織能察覺他的心情,便問:“你是真的喜歡我啊?”
唐離未睜眼:“喜歡。”
柳織織想了下,又問:“為什麼喜歡我?”
為什麼?
唐離思起當初在鶴宇書院前頭的巷中,她朝他跑來時,他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是晃過神的。
所以才讓她有機會,靠近本無法靠近的他。
細想一下,似乎從她死而複生起,他就無意識地受她吸引。
唐離默了會,道:“我不知道。”
柳織織趴在岸邊,一雙腿悠哉地在水裡晃動著,在她看來,喜歡一個人,確實沒什麼理由可言。
仿佛這隻是一件彆人的事,她又鑽入水中。
似乎頗為冷血。
唐離睜眼看向已無人的水麵,眸中染上濃鬱的暗沉。
他的拳頭漸漸握起。
柳織織這一次入水後,便一直未起來,大概是在睡覺,也不知她是躲在那個角落,沒有浮起來。
唐離始終曲著單膝,倚著樹守她。
日頭不知不覺落下,夜色漸濃,湖邊的風要比彆處更加寒涼。
唐離閉著眼,不知是否睡著。
宴七遠遠地瞧見公子穿得單薄,便在歎了口氣後,回到院中拿了床薄被過來,輕輕蓋在公子身上。
唐離本是未動,直到湖中有聲響。
他睜開眼,側頭看去,便見到柳織織由水中起來,皎亮的月色下,她渾身的水珠泛出點點晶瑩,襯得她的肌.膚越顯白.嫩剔透。湖水的波光,夜的朦朧,令她的模樣越發攝人心魂。
宴七自覺背過身,隨即大步離去。
唐離的眸色變得漆黑,仿若含著星辰的眼裡,都是她的模樣。
不等她上岸,他忽然跳下去。
柳織織未來得及驚詫,就被他一把摟緊,低頭覆上。
其實柳織織還很困,眼裡透著迷茫。
唐離無法自控地汲.取著她的甜,似乎也感覺不到湖水的冰冷,甚至幾乎忍不住又要去吸她的血。
可他舍不得。
不知不覺,他已舍不得她受半點罪。
許久之後,他才喘.著氣放開她,隻扶著險些又要癱入湖中的她,低頭看著她那雙迷霧蒙蒙的眼。
他啞聲問她:“歇息好了。”
她順著氣,不想理這個神經病。
唐離便打橫抱起她,施用輕功飛起上了岸,又直接回到成樂軒。
柳織織知道這廝想乾嘛,進屋後,忙將他推開。
她擋著身前,戒備地看他:“你少胡鬨,我要去換衣服。”
話罷,她轉身就要去屏風後。
正是感覺情到濃時的唐離將她拉回懷中,低頭看著她那抗拒他的模樣,俊臉沉下:“你很討厭與我這樣?”
柳織織察覺到他的情緒,便搖頭:“不討厭。”
唐離又問她:“那可是喜歡?”
柳織織仍搖頭,實話道:“好像也不喜歡。”
唐離不由握緊她的肩頭,盯著她問:“那是什麼感覺?”
柳織織道:“我不知道。”
唐離不喜歡這個答案:“不喜歡?你明明每次都……”
“行了!”
柳織織打斷他:“就是身體有感覺唄!”
這話由他嘴裡說出來,肯定會有點不堪入耳。
她撇嘴:“我又不是死的。”
她想強.行推開他去換衣服,卻是直接被他抱起扔到床上,他覆上她,目中透著難以壓.製的狂亂。
她擰眉:“神經病,我們還要出門。”
唐離道:“你讓我怎麼辦?隻有這樣才能讓你有感覺,隻有這樣我才能感覺你是屬於我的,甚至是喜歡我的。”
聽起來,他似乎走投無路。
說著,他的聲音不由拉大,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柳織織隻覺得他瘋了。
就算現在沒瘋,遲早也得瘋。
他最近總是這樣,明明上一刻看起來頗為正常,下一刻卻像不小心按到開關似的,讓她無法招架。
隻是這一次,她才完全知道他總沉.溺此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