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他打橫抱起她,邁步往床邊走。
柳織織由著他將她擱到床上,才得到自由,鑽進被窩。
唐離坐到床邊倚著床頭,仍板著臉。
柳織織便將腦袋擱在他腿上,伸手戳了戳他那張俊美得不像話,讓她覺得百看不厭的臉,笑道:“相公,笑一個。”
唐離低頭看著她,沒反應。
柳織織忍住困意,乾脆拉下他的腦袋,就著這個姿勢啄了下他那溫軟可口的薄唇:“相公,笑一個。”
他還真是可愛。
她就如此看著他,越看越喜歡。
唐離被她啄得眸色微暗,便乾脆也鑽入被窩中。
他覆住她,灼灼地盯著她:“你在誘惑我?”
柳織織道:“我在哄你。”
他是她的丈夫,他被她惹不高興了,她肯定得哄著。
就像她不高興時,他也哄她。
不管是他,還是她,都最好不要任對方生悶氣。
唐離道:“你就是在誘惑我。”
柳織織環住他,打著哈欠道:“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她閉上眼,當真困了。
但唐離此次見她,不僅壓著憤怒的醋意,還有幾日不見的相思,被她哄得怒意稍減的他,想念的感覺隨之不可收拾。
他低頭堵上她的嘴。
“唔……”
柳織織半睜開眼,瞧著他的沉溺。
她頓了會,便回應起他。
兩人緊密一起,久久不曾分開。
直到柳織織順不過來氣時,唐離才放開她,隻貼著她唇瓣,粗重的呼吸間,將她喘出來的氣息吸了進去。
好甜,她的一切都甜。
柳織織無奈地嗔了聲:“變態。”
唐離摟緊她,情意泛濫地說道:“織織,嫌我嗎?”
柳織織不解:“嫌你什麼?”
唐離道:“嫌我小氣,嫌我將你逼得緊麼?”
柳織織稍思,便道:“目前不嫌。”
其實她覺得蠻甜的。
他如此,無非就是因為在意她,她何必不識好歹?
唐離聞言,反而緊張起來,他立即道:“以後也不準嫌。”
柳織織依他:“好,不嫌。”
唐離又啄起她的唇:“無論我做什麼,出發的原因,都是因為我愛你,因為太愛你,才恨不得將你時時刻刻栓在身邊,因為太愛你,才有太多的容忍不了,這都不是我的胡鬨。”
尤其是之前的經曆,令他無法做到不害怕失去她。
他怕現在的一切,都隻是夢。
柳織織聞言,眼睛亮了起來。
回歸神位的他,終於正兒八經地向她告白了?
他似乎越來越像之前的他。
她不由開心地笑起:“我都知道。”
換位思考下,如果是她,也會有太多的不能容忍,若是哪個女人抱了他,哪怕不是他願意的,她也會不高興。
她的占有欲,可不是蓋的。
隻是唐離這種性子,令她沒有吃醋的機會。
唐離抬頭,瞧著她那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
他默了會,問她:“你在幸福?”
柳織織迎視著他,仍舊在笑:“我與你兩情相悅,聽了你告白的甜言蜜語,自然會覺得幸福。”
兩情相悅?
唐離聞言,眼睛也亮起。
他立即問她:“你愛我?”
柳織織點頭。
她終於承認對他的感情,唐離心頭的陰鬱與忐忑忽然消散,倏地低頭狠狠地又吞噬汲取起她的氣息。
他唇下的熱情,昭示著他的高興。
柳織織覺得難以頂住。
漸漸地,他們的親昵越發難以收拾,唐離明顯刹不住。
柳織織忙喘著推他:“我懷孕了。”
唐離道:“我輕些。”
輕些?
唐離什麼德性,柳織織再清楚不過,他能輕些?
他怕是會把她和孩子一起吞了。
她拒絕:“彆鬨。”
但情到濃處,唐離根本不想停,他抓住她的手:“乖,相信我。”
話語間,他已是不容拒絕。
被懷孕影響的柳織織,也沒有多大的拒絕意誌,在這柳織織本該睡覺的時候,唐離終於沒把持下去。
這是唐離為神後的頭次,意義不同。
細膩溫柔的半日糾纏,柳織織不知何時入的夢。
她這一睡,累得極沉。
她再醒來時,不知道是多久之後,她從唐離的懷裡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在天界的床榻上,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
還有身下,也添了極軟的墊被。
好舒服。
柳織織伸了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
唐離忽然翻身覆住她,惹得沒注意他是否醒著的她不由驚呼一聲。
她抬手打他:“小心些,我腹中有孩子。”
怎麼莽莽撞撞的?
唐離被打,反而笑得瀲灩動人。
他啄著她的鼻尖:“說愛我。”
柳織織能感覺到他的高興,情緒不由跟著被感染。
她配合道:“愛你,愛死你了。”
唐離聞言,便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等她這句話等了太久太久,如今終於撥開雲霧,其中這難以壓製的幸福滋味,簡直要把他灌醉。
他欲親她。
柳織織忙側開頭:“不準鬨,如今你可得節製著。”
她有孕在身,容不得他貪歡。
唐離禁不住歎息道:“就隻是親會。”
話罷,他成功親住她。
親著親著,他不由貼著她的唇又笑了起來。
柳織織近在咫尺地看著他,感覺這廝似乎已經傻了。
瞧瞧,笑得像個癡子。
他抬起些頭,看著她的眼:“再說一遍愛我。”
“……”
柳織織抬手環住他的脖頸,也被他逗笑了。
她鄭重地道了遍:“我愛你。”
她的話音落下,又被他堵住嘴。
他們兩人算是都徹底敞開心扉,在一起便更是蜜裡調油,唐離少了分患得患失,對柳織織柔情得不像話。
後來的多日,柳織織都陪唐離待在天界。
他們有彼此,不會覺得孤單。
在人間的白潛玉也終於將根本放不下他的童落哄好,兩人正同騎一匹馬,在一條大道上不徐不疾地前行。
白潛玉摟著童落,不知在思些什麼。
童落問他:“玉哥哥,我們真要就這樣去隱居?”
白潛玉應了聲:“嗯。”
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想要,隻想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日子。
童落道:“可我們還沒見到公子與少夫人。”
她覺得應該與公子他們說說。
白潛玉道:“我們無法找到他們,他們若想見我們,以他們的能力,肯定可以隨時找到我們。”
童落想想,覺得也是。
兩人默了會,白潛玉又道:“自從去清河仙島後,也不知唐離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應該隱瞞很多事。”
有時候,他也蠻好奇。
但直覺告訴他,唐離身上的事,不該是他知道的。
無論如何,唐離能如願就好。
而他和落落,定也會美滿,會再有孩子。
童落倚在白潛玉的胸膛,她死而複生後,感覺周遭的很多事情忽然都變了,好在不是變差,而是變好。
白潛玉親了下童落的頭頂,加快馬速。
湖邊的蔥鬱大道上,駿馬載著他們離都城越來越遠,雲朵撥開,日頭終於漸盛,劃破接連多日的陰天。
四處的冰雪,加快融速,化作水淌開。
馬蹄濺水之聲,越來越大。
今年的這場雪算是到尾聲,整個一年也就此過去,步入來年。
時光如梭,春又去,夏又來。
就在來年的七月二十五日,柳織織不早不晚地步入生產。
這日,柳織織本以為自己會和其他產婦一樣經曆九死一生,痛得撕心裂肺,才能把這圓滾滾大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
為此,她自然緊張。
卻未想因為唐離的本事,她壓根感覺不到疼。
她甚至不需要使力,孩子就在唐離的掌下,被輕柔地推出來。
“哇……”
稀裡糊塗下,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天界的寂靜。
“……”
柳織織看著唐離,簡直無語。
就在他們的孩子出生這一刻,人間可見到東方的空中,忽生起比日頭更大的光芒,將整個大地照耀得白燦燦。
天生異象,來得過於突然。
滿地的百姓見了,都停下手頭的事議論紛紛。
苧南的湫渠鎮邊,清雅的院落中,仍身著白衣的許遙風負手立在蓮池前的亭下,正抬眸看著東方的異象。
他的神色,依舊平靜。
柳織織躺在溫軟舒適的床榻上,隻覺還沒感受到生孩子的激蕩,她和孩子就已是被唐離料理得妥妥當當。
孩子被唐離擱在床裡側,唐離隻攬著柳織織。
柳織織推他:“少來,我好得很。”
就沒見過她這樣的產婦,除了那她覺得落後的月事帶令她不太舒服外,整個人哪裡像是剛生過孩子。
她直接坐起身,將孩子抱起。
她掀開繈褓,道了聲:“帶把的啊?”
她無所謂孩子是男是女,就懷著好奇,隨便看看。
也不知唐離對他們的兒子做了什麼,當下這嫩嫩軟軟的娃兒,正嚅動著薄薄的小嘴,似乎睡得極香甜。
他連哭都沒哭幾聲,省事得很。
唐離見到柳織織的行徑,頗為不高興,馬上將孩子的繈褓拉上。
他問她:“眼睛看哪呢?”
他霸道不失輕柔地將柳織織撈回懷中。
柳織織聽出他的語氣很不對,便抬眸看向他,哪裡能不知道他這神經病的情緒是因何而來。
她笑了笑,不以為意。
無論如何,終於卸貨是件好事。
沒了大肚子,柳織織真是舒爽得不得了。
雖說她這算是沒真正感受到生孩子的滋味,頗有遺憾,不過沒必要矯情,若真讓她疼了,肯定更受不住。
她看著粉嫩的小娃兒,喜歡得不得了。
瞧這薄薄的小嘴,和唐離一樣。
太可愛了。
她不由要啄啄兒子的嘴,未想卻啄到一片硬感。
她眨了眨眼,瞧到嘴下是唐離的手背。
她又看向唐離:“你……”
唐離朝她揚了揚長眉,大喇喇地說道:“你隻準親我。”
什麼鬼?
柳織織才不依。
這是他們的孩子,不親親怎麼行。
她要拉開唐離的手,卻是根本拉不開,他明明沒捂住孩子,那手卻像是生了鐵一樣,任她折騰,都無法動彈。
後來柳織織稍思,忽然將孩子移開。
她低頭:“啵!”
自己的孩子,就是香軟極了。
“柳織織!”
唐離沉下俊臉,直接搶過孩子,將其扔了出去。
柳織織不由大驚,卻見孩子穩穩地落在躺椅上。
她鬆了口氣,隨即打了唐離一下。
她不悅:“是親爹嗎?”
唐離啄著她的嘴,喉間溢出孩子氣的哼聲。
真應了那句話,父子是天敵。
柳織織早就給孩子取好小名,無論男女,都叫舒舒,自打舒舒出生後,唐離沒少跟一個小團子爭風吃醋。
可孩子小,無法跟唐離鬥。
為此,柳織織免不得時常與唐離打打鬨鬨。
是唐離鬨,柳織織打。
至於舒舒,任他們折騰,無論被親爹扔到哪裡,都是睡。
他這淡定的勁,一直延續。
轉瞬便是舒舒滿月時,這日唐離總算不與柳織織鬨,任她一直陪著舒舒,畢竟他們即將下凡做自由的神仙眷侶。
簷下,立著一位和唐離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是唐離變出的分身。
柳織織看了看那分身,便問唐離:“靠譜嗎?”
可彆又來個造反的。
唐離一手攬著柳織織,一手在撥弄著她懷中舒舒那因為已張開,而越發粉雕玉琢的嫩嫩小臉,說道:“放心,我做了手腳,何況我還在,我們隨時可以回來,不可能生起任何意外。”
柳織織想想,覺得也是。
他們上天入地,都是眨眼間的事。
她相信唐離。
她又低頭看著舒舒,不由歎了口氣。
她和唐離下凡不下凡的,影響不大,反正可以自由傳送。依著唐離所說的,他們把孩子交給分身帶,並幫唐離教導孩子做天道之主,他們當父母的,就偷個懶,想如何便如何。
反正舒舒是神,不用喝奶。
這天界的靈氣,就能讓他舒舒服服的。
隻是做了這天道之主,他終究會受不少束縛。
柳織織撫著孩子的臉,也沒辦法。
無災無難,永生不死,也是大福。
再陪了孩子一整日,夫妻倆將孩子交給分身,已是許久沒下過凡的他們,隨即入了熱熱鬨鬨的人間。
唐離至此,便不再是天道之主。
對他來說,墮神隻是個不好聽的名頭,隻是那些迂腐者的偏見,他隻享受於和柳織織永生相守的日子。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不會厭倦。
一晃便是近十年過去,他們的感情隻增不減。
老夫老妻的感覺,反而更美好。
這日,恰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節,夫妻倆將已經快十歲,很少下凡的舒舒帶到人間,逛起熱熱鬨鬨的街市。
唐離牽著柳織織,柳織織牽著舒舒,引得百姓側目不斷。
一家三口,看著實在出色。
過去這麼多年,唐離和柳織織仍是當年模樣,歲月沒在他們身上留下半點痕跡,有人在私語舒舒是不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置若未聞,緩緩逛離。
他們不是人,當然不會老。
在吃吃玩玩的遊蕩中,他們去到一處湖邊,看到湖中那正在泛舟的白潛玉和童落,還有兩人的女兒。
柳織織喚了聲:“童落!”
童落他們聞聲,便循著看了過來。
見到是唐離一家,白潛玉讓船夫搖槳靠岸。
白潛玉先扶著妻子和女兒上了岸,便調侃道:“你們倒是能找,無論我們在哪裡,你們都能知道。”
這麼多年,他們不是第一次相聚。
之前白潛玉帶著童落隱居後,唐離就帶柳織織去看過二人,後來有事沒事的,又去他們家玩了幾次。
這是唐離他們第一次在外頭找他們。
柳織織過去牽住童落的手,笑道:“一起玩啊!”
從童落複活算起,十年已過,童落和白潛玉的期限已到。
柳織織暗暗歎息著。
這次他們是相聚,也是徹底離彆。
童落頷首,目光落在舒舒身上:“這就是小公子?”
看著與公子好像,不過似乎頗為冷靜淡漠,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模樣,沒有公子少時的那股搗蛋勁。
柳織織撫著舒舒的腦袋:“嗯!”
因舒舒是天道之主,鮮少下凡,他們還未見過。
童落輕笑:“真好看。”
與絕色的公子一樣,見者驚豔。
沒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誇,柳織織也不例外,她笑了笑,瞧向童落身旁的小丫頭:“小白又長高不少。”
小白是童落女兒的小名,他們見過幾次。
小白剛滿九歲,比舒舒小一歲。
她甜甜地喚著:“柳姨。”
柳織織應道:“哎,真乖,我們去彆處玩。”
他們一乾人便沿著湖邊緩緩往東走,柳織織和童落帶著孩子在前頭,唐離和白潛玉不徐不疾地跟在後頭。
隨著距離漸漸拉遠,白潛玉與唐離聊起。
白潛玉道:“你們來得正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