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弘瑾的想法很好,但是左恒他們不知道啊,他們就覺得瑾王故意用這種方式折辱他們督主。
“瑾王殿下不要太過分了!”
“督主隻答應帶王爺回京,可沒答應彆的事!”
俞懷恩抬手製止,眼神陰冷地盯著年輕英俊的瑾王殿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啟唇道:“王爺有令,雜家自然責無旁貸。”
“不過雜家剛才騎馬出城,身上不怎麼潔淨,未免冒犯王爺,還請王爺稍等片刻,容雜家先行回房洗漱。”
蕭弘瑾:“沒問題。”
他知道俞督主最是喜潔,就算可以用滿身的血腥味嚇退他,以他的驕傲也不屑這麼做。
想到下午的時候他也在血腥味裡滾了一圈,蕭弘瑾抬起袖子聞了聞自己,回房又開始折騰墨硯下樓去給他打熱水,墨竹和墨羽則代替了墨硯的工作,負責給他梳頭換衣服。
墨硯全程忍著氣,隻在蕭弘瑾要趕他們三個出門的時候回頭勸了一句:“王爺,奴才知道您是想拿俞督主出氣,可是這一路還長著,您彆把人得罪地太過了……”
蕭弘瑾好笑:“不是你說俞督主故意不讓本王坐船,還一掌劈昏本王,攛掇本王報複的嘛?趕緊出去,彆耽誤本王報仇!”
墨竹和墨羽偷偷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墨硯的大膽,竟然攛掇起主子了。
墨硯也嚇得白了臉,連忙解釋:“不是,奴才隻是把事實告知王爺,沒有攛掇王爺報、報仇啊?”
無論是俞督主耽誤了皇命,還是瑾王出了事,他到他真正的主子麵前都討不了好。
蕭弘瑾狠狠皺眉:“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了?”
“奴才不敢,可是王爺,奴才真的沒那麼說過……”
蕭弘瑾故作不耐煩:“行了,明日開始你不用到本王身邊伺候了。真是,一點小事都不敢承認,本王要你有何用?”
然後不聽墨硯解釋,叫墨竹和墨羽強行把墨硯拖走了。
但是很不巧,墨竹和墨羽拖墨硯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杵在門外的俞督主,也不知道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蕭弘瑾:“……”
看著垂眸豎立,看不出任何情緒的俞督主,蕭弘瑾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我說剛才是開玩笑的,督主信嗎?”
俞督主略微牽唇:“王爺說是就是。”
他好像一點沒覺得蕭弘瑾的房間是龍潭虎穴,得到允許進來之後,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他身上已經換了件深赭色圓領便袍,頭上依舊帶著烏紗璞頭,儘管在炎熱的夏日夜晚,渾身也找不出絲毫不規矩的地方,隻有微濕的鬢角,能看出剛才洗漱的痕跡。
房間裡點了好幾根蠟燭,微涼的夜風從窗戶吹進來,燭光搖曳,俞督主俊秀的臉頰也在燭光中忽明忽暗:“王爺要雜家怎麼伺候?”
蕭弘瑾看著俞督主修長白皙的手指,還有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很想說督主坐本王腿上,伺候本王吃夜宵怎麼樣?
但他很怕下一刻俞督主那雙玉手就掐上他的脖子,然後“哢擦”一聲將它擰個三百六十度,恍惚中他的頭還在脖子上晃了晃……
“不用伺候,坐下陪本王一起吃點吧。”蕭弘瑾訕訕地說。
“王爺抬舉雜家了。”俞督主站著沒動,他之前也以為瑾王要故意折騰他,例如夾的菜不合口味,茶水太燙等等。
這些手段在宮裡都屬尋常,誰料瑾王竟然學聰明了,先禮後兵,難道是在飯菜裡下毒了?
不怪俞懷恩多疑,在他還在義父手底下當廠衛的時候,想要他命的人就不計其數。等他當上了督主,給彆人設陷阱的時候也會參考暗器、下毒、美人計等陰邪手段,瑾王還是太單純了。
彆說這是場鴻門宴,就算兩人沒有矛盾,他也很久之前就不習慣跟人同桌分食了。
俞督主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王爺,硯公公有句話說得很對,這一路還長著,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像是吳國公,他是元皇後的生父,外出跑馬的時候不慎摔斷了脖子,最後隻有一雙眼睛能動,死的時候全身都被褥瘡泡爛了,淒慘無比,偏偏一個字都叫不出來;還有□□時候的劉貴妃,得了怪病,從頭發開始掉,然後是全身的皮膚,舌頭、耳朵、眼睛……”
“……”蕭弘瑾看著一桌的美食,突然覺得有點食不下咽。
不是,督主大人,我就是想邀請你吃個宵夜,你用得著這麼嚇唬我嘛?
可惡,打擾人家享受宵夜是不道德的,強烈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