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厲聲道:“癢也不能抓,抓破了,就毀容了。”
裴雲不動了。
太後又問:“毀容了,你怕不怕?”
“怕,可係癢。”剛才沒覺得,現在越發的癢了。
“皇祖母給你用涼水擦一擦。”
“嗯。”
涼水擦過額頭,裴雲舒服多了,沒一會兒又癢起來。
恰好這時李太醫過來了,確定裴雲額頭上就是風痱,是很常見的夏秋時節的皮膚炎症。
李太醫命人打來冰涼的井水,仔仔細細地給裴雲清洗乾淨額頭,塗上清清涼涼白色粉末狀的風痱粉道:“太後不必擔心,就是普通的風痱,每日早中晚,洗淨患處,外敷薄薄一層風痱粉,三五日便可消退。”
太後點點頭。
“不過,如今日頭毒辣,九皇子儘量不要在日頭下逗留,以免風痱會複發。”李太醫道。
太後擔心地問:“那以後夏天,九皇子都不能見日頭嗎?”
“回太後,根據卑職以往給九皇子請脈來看,九皇子過往並沒有起過風痱,這次應該是在日頭下久曬所致,隻要避免久曬,應該就不會出風痱。”李太醫道。
太後放下心來,道:“辛苦李太醫。”
李太醫行禮道:“太後言重,這是卑職份內之事,太後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卑職告辭了。”
“劉嬤嬤送送李太醫。”
“是。”
劉嬤嬤送李太醫走出去。
太後捏著裴雲的小臉蛋,道:“看你還敢不敢亂跑了!”
裴雲立馬道:“不敢遼!”
“每日按時塗風痱粉。”
“嗯。”裴雲點頭。
“姑祖母。”韓爭鳴的聲音響起來。
“看來太學又休假了。”太後道。
“姑祖母。”韓爭鳴大步走進來,看到太後懷裡的裴雲,額頭上一圈白色,他好奇地問:“小雲兒,你額頭受傷了?”
“米有。”裴雲回答。
“長風痱,塗的風痱粉。”太後道。
韓爭鳴上前用手指戳一下裴雲的額頭。
太後和裴雲一起打韓爭鳴的手:“彆亂戳!”
韓爭鳴看看指腹上白色風痱粉,又看裴雲,感覺這一圈風痱粉,像是給裴雲縛一圈抹額一樣,顯得小臉越發的肉乎越發奶氣,他突然爆笑起來道:“這一塗,顯得你好胖啊,哈哈哈。”
太後:“……”
裴雲:“……”
“笑什麼呢?”太子裴應齊走了進來,向太後行一禮。
韓爭鳴難得對裴應齊友好,拉著裴應齊道:“你看,你看小雲兒,塗了風痱粉,臉是不是大一圈,都圓了,哈哈哈,太逗了。”
裴應齊覺得這樣的裴雲更奶乎乎,忍不住捂嘴笑。
裴雲昂起小臉,氣呼呼道:“皇祖母,我生氣遼!”
“皇祖母和你一起生氣!”太後摟著裴雲,嗬斥韓爭鳴和裴應齊,道:“我看你們是太閒,回去抄五十遍《詩經》。”
“姑祖母!”韓爭鳴哀嚎。
“一百遍!”太後道。
韓爭鳴不敢說話,灰溜溜地和裴應齊回去抄《詩經》。
裴雲對著鏡子真的覺得臉圓潤極了。
他特意跑去飛羽苑給蕭翊巫山和冬林三人看。
蕭翊倒是很淡定。
巫山和冬林拍著大腿狂笑不止。
裴雲氣的連續兩日不出門,太後見不到裴雲就渾身不胡勁兒,派劉嬤嬤撐著傘,把他抱到慈安宮。
“怎麼不來皇祖母這兒了?”太後問。
“長痱痱遼。”裴雲道。
看著小孫子虎頭虎腦的樣子,太後嘴角揚起笑容道:“長痱痱就不見皇祖母?”
裴雲實話實說:“他們笑。”
“誰敢笑,皇祖母幫你教訓!”
“嗯!”裴雲點頭。
“來,皇祖母給你擦掉風癢粉,透透氣,一會兒再塗上。”
裴雲走向太後,趴到太後的腿上,昂起小臉。
太後用涼井水,輕柔又仔細地擦掉裴雲額頭上的風痱粉,溫聲道:“好多了,再過幾日就不用塗風痱粉了。”
“嗯!”
“陛下駕到。”殿外響起宮人的聲音。
“你父皇這時候來做什麼?”太後嘀咕一句。
“不幾道。”
話剛落音,隆慶帝大步走進來,匆匆行禮:“參見母後。”
“皇帝,不必多禮。”太後道。
“孩兒見過父皇。”裴雲給隆慶帝行禮。
“雲兒起來吧。”隆慶帝看一眼裴雲,然後開心地看向太後道:“母後,那些果果確定對身子沒有任何傷害!可以日常食用!目前發現效用堪比穀物!”
“真的?”太後突然站起來身來。
在農務司那邊得到土豆後,隆慶帝也就知道胡花果果事情的經過,隱隱從農務司口中聽出果果的不凡之處,心裡大為激動。
於是催促著農務司和太醫院一起進行各種驗證,經過他們沒日沒夜的試驗,終於斷定果果的巨大效果。
隆慶帝得到消息,趕緊就跑過來:“真的!”
“太好了!”太後大喜。
“沒錯!六顆果果可以種出來一百五六十斤,依著這個產量,大魏從此不會再鬨饑荒。”隆慶帝激動的都有些手舞足蹈。
“是啊!雲兒,你立大功了!”太後看向裴雲。
“沒錯。”隆慶帝看向裴雲道:“小九這次功勞巨大!”
“係我的功勞,也係五哥哥、六姐姐、七姐姐、七哥哥和八哥哥的功勞!”裴雲開心說道。
太後和隆慶帝聞言都笑了。
他們就喜歡後宮兄弟姐妹和諧相處。
裴雲順勢說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還有——”
“還有什麼?”太後問。
裴雲認真地說道:“還有我哥哥的功勞。”
太後問:“你是說六皇子嗎?”
裴雲重重地點頭:“嗯,就係我哥哥六皇子。”
太後想一想,她很久沒有見六皇子,道:“哀家記得他這幾個月都沒有回宮,他有什麼功勞?”
裴雲認真地說道:“胡花丫,胡花就係哥哥送給我的,然後我才種出來好多果果的丫,所以也有我哥哥的大功勞!要不然,我種不出來丫。”
太後隆慶帝聞言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