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撓撓頭,小聲道:“我有點聽不懂,九弟弟,你們能聽懂嗎?”
“我還好。”裴雲道。
六公主道:“我可以聽懂。”
七公主和八皇子點頭。
五皇子瞬間覺得自己這個哥哥不如弟弟妹妹,於是趕緊收起心神,聚精會神地聽隆慶帝和大臣們說事兒,聽著聽著又走神。
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聽不懂。
好累呀。
看來他是不適合當文官了,可是他又不想給弟弟妹妹做壞榜樣,繼續做出認真聽的樣子。
“你們的意思,還是撥款賑災?”隆慶帝問。
大臣們默認。
隆慶帝歎息一聲,再次起身到輿圖前,道:“朕自然是願意撥款賑災,次次天災,朕都沒有吝嗇過,但是次次有人從中貪汙,次次都有百姓餓死凍死。”
殿內一片安靜。
隆慶帝接著道:“土豆、油菜和犁鏵是讓大魏人口增長,各國都說大魏人多,大魏人多也是勤勞雙手創造的,也不是可以隨意死的,如今災民吃的喝的用的都沒有了,至少四個月他們才能接上收獲,這四個月裡必然又會有官員貪汙、百姓饑餓暴亂和死亡,就沒有辦法減少嗎?”
大臣們都低頭思考。
裴雲一直知道隆慶帝想當個明君,雖然很多行為不合格,但是隆慶帝真的一直很用心地向「明君」二字靠攏,他忍不住道:“父皇,兒臣有個建議。”
隆慶帝立刻看向裴雲。
其他人都看著裴雲。
裴楓心裡一緊:“弟弟,這不是兒戲!不要亂說!”他害怕弟弟做的不合適,會遭人笑話。
裴雲衝裴楓笑笑,以示安慰。
裴楓還是擔心。
裴雲起身道:“父皇,兒臣不懂什麼貪官、賑災分配、杜絕鬥爭,但是兒臣自小就在農務司任職,除了農業之外,也對水利有所了解,兒臣的建議是修水渠。”
“修水渠?”隆慶帝問。
都在討論災民安置問題,九皇子說了一個修水渠……大臣們都覺得九皇子在做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
裴應齊偏頭思考。
五皇子不懂。
六公主三人堅定地相信著裴雲。
裴雲看著隆慶帝旁邊的輿圖道:“父皇,靜河不靜,隔三差五就會有一次患,既然如此,不如引流,解決水患。”
隆慶帝等人一起看向輿圖。
裴雲接著道:“三哥哥曾經說過,大魏若是有一條能夠貫通大魏北方和南方的河流,將會惠及大魏數代人。”
隆慶帝等人看向裴應齊。
裴應齊跟著起身。
隆慶帝道:“雲兒,你接著說。”
裴雲道:“這是個大工程,需要很多年才能完成,但是千裡之行,始於足下,不如就從現在起慢慢打通開鑿嚴溝,擴修靜河狹窄地段,從京城、津縣、錦州、微山一直到江州。”
隆慶帝認真聽著。
裴應齊聽的心潮澎湃。
大臣還沒有明白裴雲的意思。
裴雲接著道:“這時候就需要招工,我們可以招災民為工,按日或者按月發工錢,一來可以緩解災民帶來的隱患,二來可以安置災民,三來可以將賑災銀子轉化為工錢,四來可以達到修水渠的目的。”
七公主道:“四個月以後,災民的地裡就可以收獲了,他們可能就不修水渠了。”
“沒關係,四個月可以修好災民附近的小水渠,先使用著,下次再有多餘的勞動力,可以繼續修水渠,反正大工程起碼要十年才能完成,不著急,我們的目的就是解決水患和安置災民。”裴雲故意將話語說的孩子氣一些。
可是隆慶帝卻是聽的愣住了。
大臣也聽懂了。
裴應齊佩服地看向裴雲。
六公主三人都震驚了。
挖水渠一旦開工,就是一項工程,不但可以解決災民的生計問題,還可以賑災銀子轉化為工程爭子,大大節省了大魏開支不說,還可以防止貪官貪汙賑災款,最後還可以獲得惠及大魏多代的水渠……簡直是一箭四雕,不不不,可能還有五雕、六雕、七雕和更多雕,妙!
真是妙!
真是太妙了啊!
隆慶帝問:“雲兒,你怎麼想出這樣好的點子?”
“不是我想出來的啊。”裴雲道:“我是聽父皇和三哥哥的話,總結出來,若是讓我自己想,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裴雲就是借鑒一下二十一世紀的基建優點,消耗大魏勞動力,拉動經濟發展。
隆慶帝和裴應齊又一次佩服裴雲的細心。
隆慶帝壓著喜悅問:“眾位大臣意下如何?”
大臣們又發表了一些看法。
隆慶帝拍板道:“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九皇子來做。”
“父皇,兒臣不做。”裴雲拒絕道。
“為何?”隆慶帝不解地問。
裴雲道:“這事兒有很多細節需要注意,好累,我不能累著我自己,不然皇祖母會心疼的。”他確實沒辦法把握細節,還是把這事兒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隆慶帝聽後大笑起來。
裴應齊看著裴雲樣子,又在心裡說「九弟弟真可愛」。
五皇子趕緊道:“父皇,兒子也不能勝任!”
隆慶帝看向五皇子道:“朕就沒打算讓你出任。”
五皇子:“……”
裴雲六人低頭捂嘴笑。